狱卒朝草垫子上的哑郎喊了一声。
谁在叫他?半梦半醒间哑郎只觉得半边身子都冻硬了。慢慢伸直蜷了一夜的腿,哑郎正要扶墙站起来,脚边一条烂麻绳似的死蛇却先将他吓了一条。
“你也算是命大,”有人在牢房外开口,“被人抓进来还能睡得那样熟。六斑蛇对声响格外敏感,你若是真醒着又刺激到它,恐怕此时也不能活着听我说话。”
行了,那女子要哑郎把地上的死蛇捡起来递给她,这蛇虽然毒性烈,咬人一口就能送佛上西天,但炮制好了也是味能救命的药材。
盯着六斑蛇的三角脑袋滞了滞,哑郎心下有怕,却还是硬着头皮掐住它的七寸。
这蛇竟是被一颗石子打死的,像是拿着根衣带,哑郎竭力忽视蛇尸上冰冷黏腻的触感。方才他于惊吓中没有仔细打量,真上手掐住了才知道,这条六斑的七寸居然被人活活打穿。
……给。
忍着不适将死蛇递给那名女子,哑郎眼见对方漫不经心地把“药材”往手腕上一绕,便带着他从狱卒面前光明正大地离开。
就这样走了吗?她是谁?要带自己去哪里?邹娘子如何?小昭怎么样了?把他关押到牢里的奸细们被抓住了吗?这女子究竟是哪方的人?一个个问题在哑郎脑中争先恐后乱作一团,不消说他嗓子喑哑,即使他与常人无异,此情此景下也不知道该先问哪句才好。
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亦或是猜测哑郎心中所想太过轻松,那女子在前面走着脚步不停,一连串的回答却像是抛鱼饵一般喂给了这无辜下狱的郎君。
“我名悬钩,是个大夫,将军让我来接你。”
将军?她是贺兰姝派来的人?如此说来,将军待他确实是与旁人不同的吗?忍不住抬头,哑郎一瞬间分不清心中所感,却又担心是自己牵强附会出的一缕情愫。
“牢中的事你无需再想。”悬钩本打算多说几句,转念一想,还是把答疑解惑的部分留给了贺兰姝:“邹娘子无事,她夫郎也被救回来了。”
言语间悬钩领着哑郎停在一座小院门前:“外面很乱,你就在这里安心待着,没人会来打扰你。一日三餐都会有仆俾来送,脱臼的胳膊我给你安回去了,但也别急着提重物。”
不对,将军的侧室岂会需要亲手干粗活。悬钩习惯性叮嘱病患,话说完了才想到哑郎不是成天日晒风吹背柴换钱的郎君。
“请吧。”把人安全送到地方就算功德圆满,看着哑郎进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