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肉酸菜炖粉条吃起来总该没声响了吧。
贺兰瑶满心想着一筷子把菜都叨进碗里再慢慢吃,和酸菜烩在一起的粉条却偏偏不如人意,扯了半天也见不到头不说,裹在上面的汤汁一用力便飞溅到贺兰姝手上。
“啊——长、长姐?”
眼见菜汁顺着贺兰姝的手指往下淌,贺兰瑶怂得像是自己的血溅到了对方身上一样。
小事而已,贺兰姝翻出帕子擦手:“下次当心。”
好,贺兰瑶含着嘴里的肉片乖巧得如同鹌鹑,下次一定当心,当心到没有二姐宁可饿一顿也不和大姐同席用饭。话说二姐是——
“你好像很怕我?”
贺兰姝不解:“我并未格外训斥过你,瑶娘何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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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呷!”
眼见听众已经围坐了七七八八,茶馆里的说书人一拍醒木:“列位客官莫要心急,待我面前这盏茶喝完,我这便要讲起‘贺兰三姐妹’的来历了!”
妻主坐这里!
抓着邹黎挤到靠前的空位,小昭一边抱着袋糖炒栗子一边提防看好的位置被旁人抢走。
“昨天讲了织女牛郎的故事,”小昭刚一坐稳便开始和邹黎咬耳朵,“这个说书娘子讲起掌故来最有趣,她说‘牛郎在河里洗澡,忽然被织女施了个法术勾走衣裳,急得诶呦诶呦直叫’。”
那两声诶呦可传神了,小昭剥开一颗栗子递给邹黎,满堂人都被逗得前仰后合,还有两个小童听入迷了不肯回家,一定要知道牛郎是怎么在织女手下七擒七逃保住贞洁的才肯离开。
这说书娘子的节目单向来是虚实结合,讲一天神话典故,次日就要配一桩真人传奇,虽说艺术加工中必有夸大,但也整体也算是忠于事实,有个六七分的可信度在。
原来如此,邹黎了然。
不过。
“栗子上火,”邹黎把小昭剥下来的栗子壳归拢到一起,“喜欢也别贪嘴,吃些垫垫肚子就行。正好还能留一点回去给宁音。”
“好。”小昭听见前半句本还笑得甜甜,“宁音”二字一出却是教他收起了嘴角。
好端端怎地又提起哑巴,分明今日他特地找了由头和妻主单独出来。
脸上露起几丝委屈,小昭正想说些什么,台子上那说书娘子已然列开架式:“话说这贺兰氏,自从我桓燕开国,便是一等一的功勋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