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程束,是不是?真是巧了。”
梁恪完全没有察觉到越承昀神情的变化,几乎沉浸在感慨巧合之幸中。
越承昀的心却一寸寸下坠,他不愿去猜那个可能性。
前世春祭的确无事,可第二年春祭却出了事。
本是小事,可瞬间却流言四起。都说陛下春祭心不诚,这才出了差错,甚至还说出了祭文细节。孩童唱着歌谣在大街小巷乱窜,茶楼的说书人话题拐上山路十八弯也要凑上这热闹。
子虚乌有之事,引得阿容焦头烂额。恰好景元帝突然病重,又生出“陛下心不诚上天降灾”的流言。听着便觉无稽之谈,可这流言竟然越传越广。
无人推波助澜,绝无可能到那种程度。
没多久,太子亦出事端。
想到这个节点,越承昀心一紧。
彼时自己对景元帝怀有偏见,对诸多之策未解其意,觉得太子一事是巧合,面对阿容捕捉到的蛛丝马迹只觉是她疑心重、草木皆兵,甚至与她据理力争。
可如今将这些都排布在一处,竟生出寒意。
她带着痛意的决绝目光犹在眼前,饱含崩溃情绪的长剑划破他的衣袖、直直刺入胸前,她说:“你我二人,到此为止。”
心脏猛的一颤,越承昀喉头感受到一丝腥甜,不敢再回想。
可第二年之事为何提前了,前世程束并未参与春祭,倒是他说同僚去了,难道他是变数?
“竟说来就来。”犹在怔愣之际,梁恪放下手中的笔,伸手推了推他,“发什么愣,人来了。”
身着青色官袍的校书郎走近,拇指相抵朝二人作了一揖。
下一瞬,此人开口笑道:“承昀,多日不见了。”
眼前的人像一时模糊了,谢寅半开玩笑的话语盖住了眼前人的声响:“这朋友,你该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