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那事过后,原以为你改了,可没多久你竟又故态复萌,你、你如何对得起阿母,又如何对得起李氏?”
队伍缓缓向前挪动,马车渐渐靠近城门前的李氏兄弟,人声也愈发清晰。
薛蕴容悄悄挑开车帘一角,含混的回应声伴着风声传入耳畔。
“反正李家还有你啊,我如何又有何所谓,连老头子都不管我,你管我做什么!”
一个身穿黄色锦袍、吊梢眼的青年满不在乎地拂开了按在肩上的手。
他面前的青年被这句惹怒,清淡的五官微微扭曲,正欲开口,又被李三郎扬声截断:“兄弟又如何,你李二走你的阳关道,好生奉承你的好叔父,何必拦我走独木桥?”
薛蕴容微微眯起了眼,大致捋清了这二人对话中的人与事。
赵郡李氏李中丞一脉到景元帝这一朝,已不复从前的枝繁叶茂。不算上旁支,竟只有四房。长房二房身体欠佳、未走仕途;三房李烨天资平庸勉励为官,靠着家族荫补在邺城得了个长史的差事,在李炳手下安稳度日;而四房好读书、善读书,将家族势力借用到了极致,此人便是李炳。
因此赵郡李氏的实际带头人是李炳,他的几位兄长毫无疑义。
而此刻在城门前争吵的二人便是三房二子,李炳是他们的亲叔父。
李三郎飞扬跋扈不听劝阻,李三夫人为此以泪洗面。李二郎努力读书希冀能继承衣钵,半是怒李三不争,半是嫌他坏了李氏名声,时常阻拦他以免又干出惊天骇地的大事。
“我不就是想出城,你这也要拦我,李二你真是不可理喻,到底谁给你通风报信的?”
李三郎嫌兄长处处约束、步步紧逼,恨恨道。
没等李三郎开口,他眼珠转了一圈,锁定在左手侧一个低着头的仆从,静了两秒,一脚踹上仆从。
动作之快、力道之大,那人猝不及防被踹入路中间、薛蕴容一行人的马车前。
马猝然受惊,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眼看着就要踩上那人。
车厢内因此颠簸,薛蕴容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事发紧急,一时间没有能抓稳的东西,眼看着后脑勺将撞向侧窗框沿。
下一瞬,意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青竹的气息将她全身包裹住,越承昀倾身靠近拥住她,迅速将手垫在她脑后,自己的手却重重磕上窗角,随着马车稳住,手背又顺着窗角凸起向上一拉,血顿时沁了出来。
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