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舟没在医院呆太久。
他随手将保温桶放到后座,失神地看着显示屏上导航的界面,半天没有动作。
他原先想着病房有梁烨盯着,再不济还有护工帮忙照料,便不打算过来。可梁烨的一通电话,改变了他的想法。
——“哥,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倒霉的人呢?”
——“什么都不记得已经够惨的了,还要被人拿照片勒索……哥,你知道吗,季眠先前住院的那阵子,晚上都没个人照顾,纯靠自己顶着。我刚听的,都快哭了艹。”
当时,陈砚舟刚结束一场会议,正疲惫不堪地躺在沙发上小憩,耳边尽是梁烨的长吁短叹。
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看着窗外写字楼的光亮,声音有些哑:“要是可怜人家,今晚就在那呆着。”
——“也不是可怜,就……我也形容不出这是什么感觉。”
——“唉,我在那呆着也不顶事儿,还怪尴尬的。”
陈砚舟放下额前的手,脑海里浮现出在睡梦中贴近自己的那张脸,掌心似乎还留有余温。
……
思绪回笼,陈砚舟下意识将手伸向外套口袋,意料之中,口袋里并没有他想找的东西。
第二次了,他想。
陈砚舟打开车窗,凉意带走了车内的烦闷,待大脑清醒后,才驱车驶离医院。
……
季眠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出院那天,是梁枫来接的她。
梁枫比粱远启小十几岁,是个不婚主义者,常年呆在老宅照顾老太太。
“姑姑。”季眠试探性地开口。在老宅生活的这段日子,她和梁枫一直保持客客气气的,没有什么亲昵的称呼或举动。她知道自己和季云锦的出现,打破了这家人平静的生活,所以从未喊过“姑姑”,怕惹得人家不高兴。
梁枫自然地应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一条毯子,盖在季眠腿上,“感冒刚好,别冻着。”
“谢谢。”季眠将毯子的边角抻平,看向梁枫,“这两天麻烦您了,饭菜很好吃,托您的福,身体好得特别快。”
梁枫被她逗笑了,“就几道菜的事儿,你要爱吃,我改天还给你做。”
“好,那我不和您客气。”
梁枫并不是客套,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变着花样儿给季眠开小灶,不是靓汤就是甜水,几天下来,季眠的脸肉眼可见的圆了不少。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