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宁宁坐在第一排,安雅的身边是那个16岁少年的母亲。
满头蓬乱的白发和已经洗的泛白的黑色外套,印证了刘宁宁之前转述的情况还是保守了。
“请辩方律师发言。”法官向安雅的方向示意。
安雅深吸一口气,从容地站了起来:“我的当事人因为精神疾病,常年需要服药。又因他所使用的进口药品近三个月以来全国的医院都处于缺货状态,不得已从境外网站购得,但却被控方以买卖毒品罪这一重罪起诉。”
她停顿片刻,望向坐在审判席的那个16岁骨瘦如柴的当事人。
“根据最高法院公报案例2024年第5号案明确指出,此类案件中应当注意只有违反国家规定,明知是走私、贩卖毒品的人员而向其提供才可以认定为犯罪。”
“综上所述,我方的辩护意见是,无罪。”安雅一语既出,满座哗然。
“请控方发言。”法官继续着庭审程序。
几个来回下来,控方已经知道这个涂着大红唇的女人不好惹,辩护内容也开始节节败退,最后终于走到了刘宁宁预测的非法经营罪。
“我方查阅了近三年来的相关21起案件,无一最后以无罪判处。”控方继续提出反驳意见,但也有了明显的让步。
“所以我方认为,结合司法部相关指导意见,行为人出于医疗目的,违反有关药品管理的国家规定,非法买卖麻醉药品或者精神药品,扰乱市场秩序,情节严重的,至少要以非法经营罪定罪处罚。”
坐在台下的刘宁宁双拳紧握,她知道,这是折中认罪的最好机会。
在接到这个案子最初,刘宁宁所希望的最好结果就是以非法经营罪收场。16岁还小,等她的当事人出来,还能有大把时间去生活。
一旦安雅无罪辩护失败,当事人很有可能就会失去这样一个轻罪,最后落个重刑的结果,这无论对于她们哪一个人来说,都难以承受。
她急迫地望向安雅的方向,视线相触的瞬间,刘宁宁拼命眨眼,只希望安雅能去思考接受轻罪的可能。
但安雅的眼底平静无波,只在刘宁宁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便挪开了。
双方的辩论从白热化进行到尾声,法官看向安雅:“辩方律师,请发表你的结案陈词。”
安雅指着坐在审判席的少年,“我的当事人,请在座的各位看看他。他只是一个需要精神类药品自救的病人,却要在16岁被冠以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