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嘲是个好习惯,尤其是在陌生的环境和不太熟悉的人。没等程枫回答,她轻声念出自己心中所想:“不像个女人?”
“你很好,别这么说。”程枫的话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缓缓落下,覆在安雅肩上。
他想了想,继续缓慢开口:“你就是你,不用像什么。”
感觉到身边灼灼的目光,安雅鬼使神差的转向程枫,目光相对的瞬间,她有一刻出神。
这几年她一点睡,五点起,两头见不到天,雷打不动,全年无休,终于熬成了在中环上班,拎着十几万手包的人,离红圈律所合伙人,就差一步。
前一天上午的董事会的情形又出现在脑中,久久盘旋......在看完几位董事唾沫横飞的教人做事后,安雅终于等到投票环节。
她自信满满地站在大屏幕前,听着从美国西雅图空降的董事会主席Adam,用带着口音的中文,念出她被pass的结果。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难以接受的,安。”Adam是个肥胖的白人男性,看她站在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还是象征性的安慰了一下自己的员工,“你的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只是你身上的潜在风险太大,请你理解。”
“我理解?”一瞬间安雅像是被抽掉了空气的标本,在密不透风的玻璃罐子里,干燥地凋零。
“你要我怎么理解?董事们不希望我个人生活影响工作,这几年我连一个男朋友也没有交,大陆的家也没有回过;担心我隐婚隐育,我甚至私下签署了条约绝不在金都的工作期间结婚生育,连这个东西的合法性我都不确定,但为了这个位置,两千万的赔偿金我说签就签......”
“我能问问是为什么吗?”即使早已猜到答案,安雅还是不死心。
目光环顾下,满屋子秃顶油头的中年男人,顶着一张长疲惫浮肿的脸,却掌握着顶尖企业里百分之一的决策权。
“有些事不能说的太明白,但我作为一个女性,你比我们在座所有人都更了解女性在职场可能会面临的问题。”Adam淡淡的,“而作为决策者,我们有责任为企业规避这些风险。”
车外的路灯一盏一盏飘过,安雅的眼前逐渐模糊。她努力把自己从那段并不美好的记忆中拽出来,但那些人对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还留在她心里。她不能忘,也不敢忘。
好在她了解自己,知道自己的能力,也能掩饰自己的脆弱。
不然在金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