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摘下两片叶子反复揉捏,“不是医馆的事。”
他耷拉着眉毛,很是苦闷地叹口气,“先前离家远,一年难得回几次家,每次见面大家都很亲热。现在能长住在家了,叔叔们反倒不那么待见我,兄弟间也多有隔阂,时常说些酸言醋语,仿佛我抢了他们的锦绣前程。”
杏娘莞尔一笑,开解他,“什么缘由我不说,你也清楚。当初你爷爷选中了你,自有他的道理,你又没做错什么?若是一味纠结此事,反倒辜负了他老人家的一番好意,伤了他的心,也对不起你吃的那些苦头。”
“你的那些叔叔兄弟们只不过是现在看见你出息了眼热,殊不知就算机会给到他们头上,他们能不能受得了那份苦还不知道呢!”
停顿了一会,她继续说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当你的坐堂大夫,做出名堂来,什么时候小李大夫的名头跟李老先生一般响亮了,我就又多了一个靠山。你也是练过书的人,何必庸人自扰,自寻烦恼。”
他就知道小姑是最了解他的人,李苏木释然一笑。
独木不成林,村人聚族而居,以血缘为纽带形成一个独特的利益共同体,同享荣誉共担风险。
所谓共患难易,同富贵难,当大家吃一样米喝一样水时,尚且能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而一旦有个别突然冒了出来,他穿的衣裳,来往的朋友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剩下的人就会群起而攻之。
都是一个祖宗,怎么富贵起来的是他,不是我?人皆有嫉妒之心,且觉得自个也不差。十个指头有长短,长辈的取舍不仅关乎他个人的一生,还决定了一个家族的荣辱成败。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起李老爷子的另一段传奇故事了。
……
镇上保安堂主家姓沈,是府城沈家医馆出了五服的旁支,与嫡支培养大夫不同,他们主要以贩卖药材为生。在葫芦镇开了唯一的一家医馆,聘请旁姓大夫坐诊。
十几年前深秋的一天,保安堂沈府老太太过六十一大寿。玉陵县的百姓认为生死簿上六十岁是记录在案的,不应大张旗鼓的操办寿辰,以此躲过阎罗王的耳目。一旦悄无声息的过完六十岁,到了六十一就可以大肆张罗喜宴宾客。
毕竟人生七十古来稀,即便是六十的老人也不多见。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沈府张灯结彩,朋客满堂,为了延绵老太太的福泽,恩惠乡邻,足摆了三天的流水席,吃得葫芦镇上的人交口称赞,竖起大拇指夸沈府做事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