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林介平这么高兴,是在什么时候了。记忆里,在她父亲林俭章过世后,林介平就一直没怎么笑过。
那年公司集团人心惶惶,爷爷一夜之间头发花白,大姑站出来挑大梁,她和年幼的静潼被一齐送往爷爷家照顾。
林介平对她从来是纵容的,那里面很难说没有对她从此将是孤儿的愧疚。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林介平的保护下长大,在大姑接续的基业上潇洒,除了陪着梁霄树的那几年,她确实没有吃过半点苦。
反倒是爷爷,一把年纪了,却总要为她操心。
“幼辛,你爸爸已经走了,你妈妈再嫁澳城,十年都没回来过一次,更别说管你的终身大事。爷爷今年八十二,顶多再陪你十年,十年之后呢?你要我看着你一个人孤单留在这世上再闭眼吗?你叫我怎么有脸去见你爸爸。”
“你大姑给你找的那些人,家族利益远大于个人幸福,我走了以后把你一个人留在林家,你怎么撑得住那些勾心斗角?”
这些话林介平不止说过一次,但之前她一次都没往心里去。
直到这次林介平发了大火......
这种时候,她再紧抓着所谓的“爱”不放,或许就太自私了。
可是。
可是。
嫁给周禀山,真的会幸福吗?和他结婚后,他们要做一对怎么样的夫妻呢?
他工作那么忙,为人刻板无趣开不了玩笑,饮食习惯和她也大不相同,他们之间除了迫于家庭压力需要快速结婚这一个共同点外,好像没有任何可以聊的话题。
他会出轨吗?会要求她生儿子吗?这么多年没有女朋友,是有毛病还是gay?
周家那种严肃、端正的家风,她真的适应的了吗?
这些问题可能完全不在爷爷的考虑范围内。
爷爷只是从世俗意义上考量一个人,以此筛选出一个相对优质的男性。至于生儿育女、生活陪伴、情绪价值等等,似乎完全不重要。
林幼辛仿佛背了一块巨石前行,她知道自己既然做了决定,就注定要往前走,但难免提前恐惧。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原本要复盘的人,反而将自己心里复盘的乱七八糟,最后脸往枕头里颓然的一埋,连自己怎么睡过去的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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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林幼辛照惯例去剧场排练。
他们自由职业者不按工作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