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州牧府的鎏金铜炉里,龙涎香烧得正旺,却压不住王州牧摔碎茶盏的戾气。
他指着王安膝盖上缠着的血布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膝盖骨碎了三块?玻璃碴子嵌进肉里?”
王安趴在锦垫上,疼得额头冒汗,哽咽道:“爹!那李开就是个疯子!他用火铳打**咱们好几个亲兵,还逼我……逼我从玻璃碴上爬出来!”
“火铳?”
王州牧猛地踹翻案几,奏章散落一地,其中最上面的正是朝廷嘉奖他“镇守冀州有功”的圣旨。
“顾维钧那个老匹夫!竟敢纵容乡兵伤我儿!”
他抓起案上的虎符,鎏金的符面映出他狰狞的脸。
“传令下去,调冀州左营四万步兵、右营三万骑兵,再让**营、器械营各带一万五千人,合计十万大军即刻集结,老子要让沐阳郡从地图上消失!”
管家连滚带爬地领命,却被王州牧喝住:“等等!”
他盯着王安渗血的裤管,突然冷笑。
“让粮营备足一月粮草,告诉各营将领,破城之后,沐阳郡的库银、商铺,甚至官眷,任凭他们抢掠三天!”
王安眼中闪过狠光,补充道:“还有李开!我要亲手把他的骨头磨成粉!”
半个时辰后,冀州城的号角声刺破云层。
四万步兵踏着积雪开出东门,铁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队列延伸至十里外的官道。
三万骑兵的马蹄声震得地动山摇,为首的将领举着“王”字大旗,旗角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而**营与器械营的士兵们正赶着五十架投石车、百架强**穿过街巷,石弹与木架碰撞的声响让百姓们纷纷关门闭户。
“州牧有令!”
传令兵骑着快马穿梭在军营中,声嘶力竭地喊:“三日之内包围沐阳郡!违令者斩!”
王州牧站在城楼上,看着十万大军如黑色潮水般涌向沐阳郡方向。
“顾维钧,李开……”
他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眼中的阴鸷几乎要凝成实质。
“你们以为有火铳就了不起?等我的投石车砸烂沐阳郡的城墙,十万大军踏过去,我看你们还能往哪躲!”
夕阳西下时,最后一支骑兵消失在官道尽头。
王州牧转身回府,路过王安养伤的偏院时,听见里面传来惨叫声。
郎中正在给他挑膝盖里的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