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是”,他与竹青一同将太后扶到了软榻上。
等太后躺下,萧峘渊看向一旁的竹青:
“还劳烦竹青姑姑照顾好太后。若太后身子有哪里不舒服,即刻派人去通知朕,并传太医,不容有丝毫延误。”
竹青虽也觉得皇上今日对太后说的话过了火,但她始终记着自己的身份,没有丝毫逾矩,垂下眼福了福身子道:“皇上放心,老奴定会照顾好太后娘娘。”
萧峘渊略一颔首,临走前又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太后方才转身离去。
殿门落上的动静传来,太后悠悠睁开眼帘从软榻上坐了起来。竹青见状要扶她,被太后抬手制止住了:
“不用扶了,哀家没多大事儿。”
她方才只是一瞬间头晕,在他们搀着她往软榻这走时就缓了过来。
只剩下主仆二人,竹青身上的拘谨和规矩也放下了些。她一边拿起靠枕垫在太后身后,一边担忧道:“太后快吓死奴婢了。”
太后靠了上去,抬眼看着她,岁月攀爬过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浅笑:
“让你为哀家担心了。”
观察了片刻,确认太后没有事儿,竹青这才放下心,“这些话本不该奴婢来说,可奴婢跟在太后娘娘身边这么多年,说句越矩的话,在奴婢心里早将娘娘当成了亲人。”
“您和皇上走到今日不易,前半生您活于后宫明争暗斗里,片刻不得松散,如今您成了太后也该好好放松,至于小辈们儿的事儿,娘娘就别跟着劳神费力了。”
竹青说的,太后都懂。
眼下的日子养尊处优,不用再为阴谋诡计伤神,她何尝不想清闲,只是……
太后眉眼流露出一抹沉重之色,缓缓开口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哀家反对皇上独宠沅昭仪还有另一层原因啊。”
竹青面露不解:“什么原因?”
“哀家是怕沅昭仪她对皇儿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太后嗓音很轻,眸色却深远。
竹青跟在她身边了半辈子,虽然见惯了先帝那些男女之事,但她从未亲身经历过,所以她看不明白也实属正常。
可她经历过。
先帝昏庸不错,可他生了一张好皮囊。
初初见先帝时,她也不过和沅昭仪一样大的年纪。在面对相貌俊朗,性子温良的先帝也曾有芳心暗许的时候。只不过心在后来一日复一日的独守空房之中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