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管这中间的一大片叫……叫什么来着?哦,是了,叫留白,人家特意留出来的,咱也不懂是吧,总归小姐们的喜好错不了。”
吵嚷归吵嚷,你来我往,讨价还价好不热闹。
比划得心满意足了,年轻的媳妇子掏出一窜钱买一朵大红的绢花,斜斜簪在发髻,美滋滋抚了额角回家照铜镜。
当娘的翻找出一包麦芽糖,挑拣出一颗中不溜的塞进吵闹不休的顽童嘴里,手伸到腰间拿出布包,一层一层打开来数铜子。
三三两两的人群朝家走去,个个心满意足,满载而归,手里或多或少拿了两样物什。
余成也眉开眼笑,一顿饭的功夫,本钱回来了不说,还小小地赚了一笔,当真划算。
矮下身子挑起扁担,沿着乡间小路朝另一个村子走去,用布鞋丈量泥土地,叫卖声悠远清亮。
挑着货物一天要走上十几里路,到了夜里退了衣裳,肩膀上一片青紫。最初的年月,肩上的红肿就没消退过,渐渐的结了痂成乌黑色,皮肉变硬长成茧子,倒是不疼了。
虽说家里的两个兄弟和老爷子都信誓旦旦,余成有了些许气候,余金是不大信的。
他家之前穷成那样,勉强能填补肚皮,哪是说发家就发的。要真这般容易,人人都去做买卖了,谁还肯守着几亩水田早出晚归地卖苦力?
趁着傍晚给祖坟送灯的功夫,余金在人堆里东张西望,几步上前一把搂了一个青年的肩膀,“成兄弟,好久没见你面了,你可真是贵人事忙啊,最近在哪发财?”
余成偏头看清来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金哥您说笑了,我能发什么财,勉强糊口罢了。比不得哥哥您,家里田多不用愁,那才是好日子哩,也不知我甚时候能置办下几亩田……”
两个勾肩搭背,说说笑笑随着人潮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