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分着吃一点,我娘说了,不能吃独食,吃饱了才好看戏。”
杏娘掏出布袋里的面饼一个个分给小姐妹,女孩们握着手里的饼子不知所措,无缘无故的,她们怎好白吃人家的东西?
何况这样好的吃食,还是用油煎的,她们在家里也难得吃到一次。
杏娘可不知道她们心里的想头,只一个劲地催促:“快吃吧,可好吃了,我娘的手艺你们还信不过?吃呀,我没骗你们。”
女孩们哭笑不得,她们是嫌弃难吃吗——她们是不好意思张口。
在杏娘的再三催促之下,一个女孩捏着饼子一分为二,一半递给她堂哥,“哥,拿着,咱们沾了杏娘的光,等回了家再还礼。”
被喊的小伙子犹豫半晌,终是饥饿占了上风,伸手接过半个饼子吃起来。其余人等见状,觉得她的话有道理,纷纷撕了面饼给亲近的兄弟。
不多时,这群十来个人手里都拿着半张饼吃得喷香。
布袋里还剩了两张面饼没动,留着给杏娘当晌午饭,杏娘宽厚,他们也不能吃相难看,做过了头。
这一群人来得早,吃过早饭也不算迟,可搭戏台子的场地上早已是人山人海。
尽管秋收还没结束,可同他们一般大年纪的半大小子也不少,还有上了年岁做不来农活能看戏的,家里田亩少农事忙完了的,零零总总,不一而足。
一个两、三亩的空旷场地上,人潮涌动,只看得见密密麻麻的黑头颅,人声喧哗,闹腾得像赶集。
这般多的人肯定是没法子挤进去的,人堆里多钻两下,胸腔里的气都能给挤空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他们在此处无亲无眷,也不好爬人家屋顶。
几个人一商量,干脆挑了根还算近的大树,一口气爬到树中央,两脚岔开坐在树杈子上。
农家长大的孩子,上树掏鸟下河捉鱼是家常便饭。小伙子们“呸呸”两声喷湿双掌,合在一起上下搓动,抱住树干两腿一蹬就上了树,还不等眨眼,“刷刷”如同猴子到了树中央。
姑娘们也不相上下,才过了十岁的年纪,说是大姑娘都嫌早,人都当她们是丫头片子,皮起来比男娃还闹得凶。
即便是爬树,这般大的女孩也是无人侧目的,谁也不会闲得慌去管这些小混蛋们鸡毛蒜皮,狗屁倒灶的事。
占好了位置也不能立时就能看戏,主家老爷还在安眠呢,戏班子人员也才铺好被褥,还要洗漱、吃早饭、上妆、吊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