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债,吭都不吭一声,今年眼馋咱家灶房屋檐下的腊货,屁颠屁颠跑过来想沾光,我会给她好脸色?”
说着转头质问男人:“怎么,你想给她打抱不平,你也不想过了是吧?”
“你看看你,我就问了一句,你怎么倒打一耙牵连上我了。”丛孝忙安抚媳妇儿,重又揽了她的身子,嗓音柔和,轻言细语。
“说句难听的,就算你在外头捅了人刀子,我也只有帮着挖坑的。咱俩才是这世上最亲的亲人,爹娘、子女且要靠后,少年夫妻老来伴,往后能陪伴你我的只有彼此。”
年轻时尽管成了婚,丛孝对于自个的小家感触倒不深,加之他能做工赚银子,比之乡里农人一年到头手里没几个铜板强多了。
每次回家一半的银钱交了公中由她娘掌管,有时接济一下他哥,剩下的给了媳妇儿。
在他的心里,一家子就应该这样永远生活在一起,一个锅里吃饭,农活也要一起干,不分彼此。尽管他哥干不了农活,可他要是有了出息,当弟弟的也能跟着沾光,为此损失些银钱也是应当的。
他们家就两兄弟,应该彼此扶持帮衬,才能在这巴掌大的地方有立足之地。如果连亲兄弟都生分的话,那这世上就不会有人帮他们了。
丛孝想的一直都很简单,左右他能赚钱,帮着哥哥、姐姐把日子过好了,旁人也会高看他们家。
一家子亲骨肉分得那么清楚做什么,又没有便宜外人,他是旁人嘴里最出息的儿子,他也很自得于这个名声。
可后头发生的一桩桩事就像倒塌的骨牌,一个连着一个,前一个倒下时压到后面的。
一切来得猝不及防,势不可挡,他被所谓的亲人推到悬崖边缘,独自面对风刀霜剑,他的背后除了妻子、儿女,无人可以依靠。
那时丛孝才明白,所谓的亲情不过是利益相连而已,当他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被人弃如敝履。
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一厢情愿,没有人逼迫他,任由他自我陶醉,沾沾自喜。
自那之后,丛孝对所谓的兄弟、姐弟情深就淡了,各自都有了儿女后辈,怎么会无所顾忌对他人付出呢?
亲人之间保持基本的礼尚往来,就是彼此之间最好的联络,过了那条线,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