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人在乎别人过得怎么样,更没有人在乎她过得好不好,她就是把自个熬成了骨头渣,也不过是一把火的事情,谁在乎?
于是,她开始变得淡然,变得不在乎,无所谓,装作不稀罕公婆的帮忙。
小命是自个的,气死了也没人心疼,当家的娶了新妇,自己的儿女还要受后母的磋磨,这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
到了现在,她听到旁人挤兑各自的婆婆,已能安之若素,处之泰然了。别人命好是她们的事,她不忿又能如何呢,谁家的锅底不是黑的,且好好惜命活着吧!
杏娘笑得肚子疼,缓了好一会才重新拿起针线,英娘看两人都在纳鞋底,也认命般垂头丧气使劲戳。
圈底只用缝合鞋底四周一圈,且针脚也不需要工整、美观。使对了力道,“噗嗤”一声,一针穿过去,再拉回来,还挺有成就感,不知不觉缝完了一圈。
杏娘端详着缝合起来的鞋底,得意洋洋,她就说嘛,别人能做成的事,她也能,不就是纳鞋底么,没什么了不起的。
她信心满满抬起头想炫耀一番,一眼瞥到云娘手里的鞋底,顿时傻了眼。
只见她那双鞋底上全是针码,一行行排列整齐,细密均匀,密密麻麻布满整个鞋底,一眼望过去只觉全是针眼。
“你不会告诉我整张鞋底上全都要纳上吧?”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英娘也疑惑抬头,同样惊呆了。
云娘咬牙穿过针线、勒紧,理所当然地说:“要不怎么叫纳鞋底呢,不纳哪来的鞋底,就是要这么一针一针地穿过来拉过去,鞋底才柔软、透气、结实,两三年都穿不坏。”
她的手速很快,小半张鞋底已纳好,拿起锤子在针码上敲打,使其更紧密。
云娘抬头看见两张呆滞的面孔,疑惑地问:“你们就算没做过鞋子,应该也看见过吧?”
“我没做过也没见过,”杏娘一脸茫然,“自我记事起,我和爹娘的鞋子都是在镇上买的,我娘最多就是缝个鞋面,哥哥们的自有嫂子操劳。等成婚生了孩子,我们全家的鞋子都是买的。”
至于公婆的鞋子,她想了想,好像是婆婆做的吧。似乎见过婆婆揣着鞋底子出去窜门,当时她还好奇纳个鞋底怎么要拿好几天。
英娘也是蒙圈:“我家倒不是买的,当姑娘时是我娘做,嫁了人是婆婆做。她们做鞋子我哪会特意跑去看,学个针线就把我累个半死,哪里想到纳鞋底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