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看得上眼。
钱氏不想在娘家失了脸面,哪年爹娘的生辰礼她不是头一份?
岂有居于人下的时候,她的脸往哪搁。
于是怂恿当家的找他娘要银子:“我爹娘出风头我也脸上有光,我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外头说起来还不是姑爷有本事,岳父母跟着享福。
你爹娘那里银子多得是,他们现下又不养孩子,两个老人能有多少抛费,咱们不替他们花销还不知道便宜了谁?”
一时又想起这家的姑奶奶,更是恨恨:“别的倒也罢了,说到底是姓李的血脉,那外姓旁人凭什么用老李家的银子,忒不要脸。你再不从两个老的手里抠几个钱出来,仔细你爹娘把家都搬去给你那好妹妹?”
李老三不以为然,他前不久才给老爷子训了一顿,现下一头撞上去是嫌骂的不够吗?
“这有酒、有布、有点心的,怎么不体面了,我自个爹娘过生辰也就这样了,还想咋样?你那几个兄弟姐妹每年的生辰礼有送过吗?
光知道说几句好听话,带着一群吃饭跟土匪似的小乞丐婆抢吃食。也就是我还知道些孝顺礼节,每回的生辰礼都不落空。”
钱氏怒从心头起,一双吊梢眼斜得高高的,她爹娘能跟公婆比?
李家的两个老不死穿的是甚衣料,吃的是甚饭菜,哪样不是好东西。她还看见婆婆拿参片给老爷子泡水喝,那是乡下老头老太太能吃的东西?
城里富贵人家的老爷太太也不过如此。
一等四个儿子都成家后,两个老的就立刻分了家,说是为了不拖累儿孙,自个种田养活自己。
可他们手里拢共就两亩地,农忙时早起忙活半个时辰,傍晚再过去溜达一圈。
旁人都是灰头土脸,流出的汗能当水喝,脸上的皮都晒爆了几层。他们两个依旧是布衣青衫,一派仙风道骨,该吃吃该喝喝,半点不着急。
她爹娘还在田里起早贪黑的累死累活,没日没夜就想多割两把稻谷,跟老天爷抢粮食,公婆两个就这么过家家似的把活干完了。
既不用儿子们帮忙,也不用去帮儿子的忙,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这世上就没见过这般无耻、无德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