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儿子都这般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再说如今已分家,当着儿媳的面委实不好开口。
丛孝又在荷包里摸索,掏出一根木簪子,“这是给你的,我猜你肯定喜欢。”言语中自信满满。
杏娘接过簪子,夜里看不清是什么材质,通体漆黑油亮,线条流畅格外雅致,簪头刻成祥云的纹样,还用银丝篡了朵白玉兰。
她抿着嘴角不往上翘,含嗔带笑瞪了男人一眼,丛孝借着桌子的掩饰把妻子的小手握在掌心,微用力揉捏。
陈氏伸长脖子瞄过来,见只是根木头簪子,撇了撇嘴,又得意起来。
“爹,我的呢,我的在哪?”青叶心急开口,她爹只顾着看娘亲,他们三就不管了?
“还有我,我也要。”两个小的也张着双手嚷嚷叫唤,如同树杈上嗷嗷待哺的雏鸟。
杏娘一把甩开男人的手,低头佯装擦拭簪子。丛孝又在荷包里扒拉,一面急忙安抚:“都有,都有。”
青叶的是一根红头绳,新奇的是穿了一个银铃铛,小小一粒,稍一晃动就发出“叮叮当当”清脆悦耳的铃音,十分动听。
青皮爱不释手地挥舞着手里的小木剑,剑身比他的手臂略长,其上雕刻了花纹,剑柄上吊了一条红色的流苏穗子。
青果是最闹腾的,吹着嘴里的木哨子跑来跑去,不一会就掌握了各种腔调,“哔哔”的声音越发尖锐、响亮。
杏娘苦笑:“你可真是给他找了个好玩意,这下家里哪还有片刻清净?”
丛孝摸着鼻子亦是哭笑不得,当时只想到小儿子肯定喜欢,却忘了他的折腾劲,往后耳朵可要遭罪了。
一家子其乐融融,喜笑颜开地摸着手里的礼物,尽管不是甚贵重物品,可它代表的是被珍视的心意,被放在心底的惦记。
堂屋里欢声笑语,比过年还热闹,这一晚丛三老爷家的油灯比任何时候都熄灭的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