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铺子当伙计,对镇上的人事门清,小李大夫也是时常打交道的。
“那倒没有,”杏娘实话实说,“我爹娘都不是那等张扬的人,无事轻易不宴客,他跟我娘的生辰都只有家里小辈过来道贺,亲戚朋友的都不请,就是嫌麻烦。旁人家恨不得年年办宴席好收几个礼钱,我爹恰好相反,巴不得一直不办才好,宁愿往外送礼钱。”
王氏笑容有些勉强,不死心继续追问:“散生确实没有大办的必要,整十的寿辰还是要办的吧?老人家就是自个不想办,为了子女着想,也是要置办宴席的。要不然知道的说是老人嫌累赘,不知道的还以为子女不孝顺,连父母整十的寿宴都不舍得出钱。”
云娘嘴角僵硬的笑容出现裂痕,她更深地埋下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面容。
杏娘更加莫名其妙,不明白她为何在寿宴这个事情上死缠烂打,不过仍是耐心回答。
“整十的寿辰也是不办的,我爹那个人这些事都看得很淡。他老人家还说呢,百年后也不必办丧事、选坟立碑,一把火烧了了事。骨灰愿意洒在哪个地方就洒在哪,他不介意。”
她停顿了一下,有些想笑,“婶子您说说,哪有当长辈的这般嘱托后人的,我们要是按照他老人家的吩咐做事,那可真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不孝了。”
王氏“……”
她实在不知如何接话,李老大夫是个怪胎,你也不遑多让,怎地就听不懂别人想说什么呢——简直比棒槌还直溜。
“李老大夫确实是个……与众不同的人,难怪他老人家能教出如此出息的子孙。我原以为大伙跟我们村习俗是一样的,你婆母之前不也张罗过整四十的寿宴,是吧?”
杏娘嘴角一撇,一脸不屑,“我婆母那个人,不是我说,一辈子就没做过几件好事。她老人家这辈子就是命好,羡慕不来,年轻时有汉子撑着,老了靠儿子养。半点闲心不操,一点也不体谅小辈们的辛苦。”
她抬起头跟王氏求证:“您也是当长辈的,经的事比我们多多了。您应当也清楚这个道理的吧,一般的满月婚嫁酒席,亲朋好友多的人家除掉花销肯定是有赚头的,再不济也不会亏,至多打个平手。
寿宴就不一样了,为了老人面子好看,菜要上得了台盘,酒要好酒。拢共就收那么点礼钱,哪够这般奢靡的酒席,做儿女的少不得倒贴。”
说到这里,杏娘也是满心不舒服,“要说老人真是六、七十的年岁了,没得说,为人子女的就算是去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