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孝拿起茶壶续满,他满意点头,“不过陈牙人却是个例外,虽然他手里的活是比他们少,但是架不住是货真价实的活计啊。不故意压价,按照行情明码标价,不隐瞒欺诈,不为虎作伥。他还是个死脑筋,那些欺行霸市的商家找他做交易,他还不理睬呢。”
说到这里,赵小山也有些疑惑:“不过他这样的做派倒是讨了那些老字号,名头响亮的大商号的喜欢,人家就是愿意跟他谈买卖,你说奇不奇怪。奈何咱们这个小县城也没几家大商号,所以他手里的活计就比别个少了。”
丛孝心里了然,所谓大商号,那就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他们图的就是个省事、利落,若是能传出个好名声那更是锦上添花,何乐而不为呢。
他给赵小山的茶碗又续满,没有再问陈牙人的事,转而说起县城里的官宦乡绅、富户商贾。
这简直挠到了赵小山的痒痒肉,他一个店小二每天迎来送往,接触的客人不知凡几。这里听一耳朵,那儿闲聊两句,掌握消息不要太容易。若是秘闻能填饱肚皮,每天能塞得鼓胀如锣。
尤其是豪门富商的奇闻轶事,对小老百姓有致命的吸引力,要是能窥探到其中一角,那也属于莫大的荣幸。
当下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恨不得把肚里的存货掏个干净,说到兴起时,不用丛孝问,他自个就能编一本县志秘史。若手边有一块惊堂木,直接可以摆开架势,百转曲回,开堂说书了。
丛孝点的一壶茶,自个没喝几口,全进了小二哥的肚腩。
说到后面突兀地草草收尾,急匆匆跑向茅房,也不知道憋了多久,可真能憋的,丛孝都替他长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