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与你的小字相撞?要不你重新给他们起个小名?”
说话间,她感觉二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有些太近,遂悄然往后挪动一下。
乡下人不讲究这些,有的甚至会给孩子取“狗剩”、“丫蛋”之类的贱名。
“我觉得甚好……”蔺聿珩察觉到妻子的细微动作,方才鼓起的勇气,顷刻间泄了气。
他只得稍稍挪动身体,徐徐落座于床榻边上,垂首佯装整理一下衣摆。
整整三年未见,时至今日,他不知妻子的心中,是否还有他的位置?
“我想与你商量一件事情……”蔺聿珩缓缓抬头,直视着穆岁安的眼眸。
“即便先帝曾传旨吏部,任命我为青州刺史,但我不想再涉足官场了。”
“你放心,临安郡富庶,我不会坐吃山空,皇祖父所赐爵位,也非皇帝能轻易褫夺。”
“你觉得此事……是否可行?”蔺聿珩字斟句酌,似有些忐忑不安。
实则,自皇帝登基之后,他已有心辞官离京,随妻子同去郓州。
“自然可行!”穆岁安应道,“皇亲国戚生来便可安享荣华,且如今局势于你不利。”
“你既无心官场,余生倒不如做个逍遥自在的临安郡王……”
说着,穆岁安冷不丁想起蔺聿珩方才所说的那句话——如今母亲的腿脚不良于行?
“你娘发生了何事?”她想到便问。
蔺聿珩稍作犹豫,低声道:“去年腊月二十,母亲出门欣赏雪景,不慎从梯台摔落……”
“太医虽救治及时,但母亲的膝盖受伤严重,余生再难起身。”
自得知孩子平安降生后,母亲为赎昔日罪责,终日于佛堂诵经祈福,亲自抄写经书。
岂料,只因那一日出门赏雪,母亲便会突发意外,遭此劫难……
闻言,穆岁安怔愣许久,一时之间竟不知应该如何开口回应。
对于昭阳大长公主,她虽不喜,但也从未真正记恨,只当是陌生人罢了。
那么骄傲肆意的一个女人,前半生享尽尊荣,而今不过才四十四岁,着实令人唏嘘。
“安安……”蔺聿珩犹豫良久,小心翼翼地开口,“不知……我可否……携母亲同去郓州?”
“你放心,仅让她居于城中,绝不会靠近飞云寨半步!”他随即补充。
“太医说母亲恐难熬过半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