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闻璟,抱歉啊……此生……终究是我误了你……毁了你……”
她的声音沙哑而轻缓,仿佛随时都会化作一缕青烟,没入萧瑟的秋风中。
乔随彧在其身后一步之遥,凝视着那满头的花白青丝,轻轻摇了摇头。
“长公主言重了……往事如烟,草民早已忘却前尘,迎来自己的新生。”
“如今长公主既已走出过去,何尝不可重获新生……否极泰来?”
“太皇太后薨逝,还望长公主殿下节哀顺变,保重身体,余生岁月尽是安康顺遂。”
言罢,乔随彧深深弯下腰,拱手向昭阳长公主毕恭毕敬地施礼。
长公主幡然醒悟的代价,是太皇太后的薨逝,以及宴安的妻离子散,着实有些过大。
“蔺闻璟……”
昭阳长公主缓缓转过身来,同时抬手轻拭一下自己眼角滑落的泪滴。
“种种罪孽……皆因本宫而起……宴安是无辜的……不应承受妻离子散之痛。”
“待母后丧仪结束,本宫会自请为母后守陵三载,便让宴安前去郓州……”
“还请你稍稍念及父子情分,帮一把儿子……让他夫妻团圆,余生有娇妻爱子在侧。”
言罢,昭阳长公主的目光,徐徐移至不远处的两个孩子身上。
若非她愚蠢至极,此时此刻,宴安本应沉浸于将为人父的喜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