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梢头。
夏日的月,好似比春日的新月更圆更亮。
想到八月十三日,自己就要出阁,离开这住了近一年的国公府,沈青梨的心底一阵五味杂陈。
去年来此处投奔姨母时,她如何也没想到一年时间会发生这么多事。
若是知道的话,她又该如何做?
难道不来京城吗?
可留在苏州老家,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处境难道会比现下更好吗?
望着天边那轮明月,沈青梨目光惆怅。
若是爹爹与娘亲还活着多好……
还有哥哥,他这会儿在哪?是死是活?
不知不觉,夜渐渐深了。
国公府内蝉鸣渐歇,唯有芙蕖池的蛙声此起彼伏。
沈青梨躺在凉榻上,终究抵不过困乏,很快坠入梦乡。
雕花木窗半敞开着,月白纱帐被夜风吹得轻轻晃动,她静静熟睡着,娇娜的身影笼罩在朦胧之中。
忽的,门轴轻响,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潜入屋内。
魏缜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腰间的龙凤佩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脚步轻缓,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边,目光贪婪地落向床榻上熟睡的少女。
只见银白色月光之下,她侧卧在锦绣堆里,蝉翼般的眼睫随着呼吸轻颤,细长如柳的黛眉,此刻微微蹙起,似是梦中仍有烦忧,唇角轻抿,泛着淡淡的粉色,比案头的石榴花还要娇艳。
一袭淡青色的寝衣松松地裹着她的身子,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魏缜掀袍,在床边坐下。
视线从她的脸上游移到腹间,衾被下的腰肢纤细平坦,毫不明显。
但自从知晓里头有个孩子存在,每每看向她腰腹的视线都不觉温柔几分。
掀开锦被,他的大掌隔着素白中衣贴上沈青梨平坦的小腹。
似是掌心的温度太过灼热,惊得睡梦中的人儿蜷缩起来。
“唔……”
沈青梨在梦中嘤咛一声,眉头蹙起,扯过被子扭动一下。
不曾想这动作,却让寝衣领口滑开一线。
霎时间,脖颈处大片雪白,锁骨也依稀可见。
魏缜瞳孔骤缩,呼吸也不禁加重。
喉头滚动间,他缓缓俯下身。
很快,鼻尖便萦绕着她身上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