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宫殿里回荡,宛如勾魂索命的厉鬼。
许有诚躬身道:“陛下产房血腥,请您移步至殿外等候。”
人在面对痛苦时,总会下意识的怪罪别人,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些痛苦。
齐策走出了寝殿,已是春日,庭院中的玉兰花开了,夜风染上了淡淡的花香,吹面而来,抚平了他心中的焦躁,母妃的宫里也有一株这样的玉兰花树,可是母妃死得早,他已经不记得她的模样了,只记得她站在玉兰树下对自己笑着,后来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当初他也时长想若是母妃还在,自己那许多年也许......
他自嘲一笑,可惜我不是弱者,我是齐策,少年帝王,天皇贵胄,所有的痛苦与磨难都在铸就我的来时路,为我铺就出这条君临天下帝王路。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再身后响起,齐策回头就见虞归晚仓皇的靠在了栏杆上干呕,刚才吐过,她已经没什么可吐了,她气息凌乱,晶莹的眼泪大颗滚落,看上去难受极了。
“她怎么了?”
“王婕妤如何了?”
任太医刚从内殿出来,齐策与虞归晚几乎一口同时,任太医有些迟疑的看看齐策又看看虞归晚,解释道:“王婕妤失血过多,已经睡下了。”
齐策松了口气,虞归晚却死死盯着任太医,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任太医却并未抬头,又嘱咐了宫人几句便退了下去。
齐策注意道虞归晚眸中的失落,心蓦地一紧,人从来没有什么感同身受,青棠之死于自己而言不过是世事无常,可是直到今日,亲眼王颂宁如此鲜血淋漓的失了孩子,险些死在自己面前,他终于知后觉的体会道她当初的绝望,他直勾勾的盯着她:“听闻你近来鲜少梦靥了,是因为王颂宁和这个孩子吗?”
虞归晚下意识的抬头,眼泪不由分说的夺眶而出,她张着嘴,看着齐策,哭的格外伤心,原来理解的代价这么惨痛,那我情愿你永远无法与我感同身受。
“现在呢?你还过的去吗?”男人的声音有些哽咽,瞬间却又恢复如初,他不能哭,他是男人,他是皇帝,谁都不能看到我的软弱。
虞归晚似乎一人承担了两人的悲痛,她捂着心口,大颗的眼泪滚落,齐策站在一旁,伸手想要去够她,她却后退一步,问道:“陛下要去看看妹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