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毓秀道:“段姑姑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怎得如此是非不分?”
段毓秀没料到向来偏宠林秒容的皇后今日非但没有袒护她,反而秉公执法训诫了所有人,自知大事不妙,忙叩首请罪。
“姑姑是王府老人了,本宫不便责罚,待本宫回了陛下由陛下亲自定夺吧,至于教导虞昭仪宫规之事,就交由宋司正吧,露白,你去传旨。”
“娘娘—”段毓秀还想说什么,冯知念直接摆手道:“本宫乏了,诸位妹妹跪安吧。”
刚出了凤仪宫,虞归晚便被冷风呛得连连咳嗽了起来,强撑起的精神也松了下来,她气息奄奄地靠在明夏肩上,任由她扶着正要上轿。
“虞昭仪留步。”
几人回头,却见采薇追了出来,把银狐皮鹤氅递给魏逢春,看着虞归晚披上,才道:“娘娘说虞昭仪既然病着,便好生休养吧,明日起便不必过来请安了,待大好了再来也不迟。”
虞归晚朝凤仪宫福身一礼道:“有劳姑姑了,谢娘娘厚爱。”
“矫揉造作!”林妙容恶狠狠地剜了眼虞归晚。
虞归晚却并未理会林妙容,径直离开。
凤仪宫里,冯知念神思疲惫,正靠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露白愤愤道:“娘娘今日虞昭仪如此跋扈,公然掌掴林淑仪,您怎么非但不惩处她,反而训斥了林淑仪?”
“林淑仪今天的话你没听到吗?”冯知念问。
“可她说的也是事实呀。”露白嘟囔一声。
“正因为是事实,本宫才不能由着她胡说!”
“奴婢不懂,还请娘娘赐教。”露白蹲在冯知念身边给她捏腿。
冯知念抬手轻弹她的额头一下道:“你以为虞昭仪今日的话真的是在吓唬人吗?你可还记得风闻言事?”
所谓风闻言事,就是指为官者可以凭风闻上奏,互相弹劾,查实属实者嘉奖,不实者不罚。
记忆如洪水般翻涌,露白猛地瞪大了眼睛,僵硬地抬头看向冯知念。
一年前江氏谋逆,先帝遇刺,无数皇子公主被屠戮殆尽,齐策于万般悲痛之际抚灵登基,为清算江氏一族,重开风闻言事,一时之间朝中人心惶惶,无数曾与江氏一族有过往来的官员被罢官流放,斩首者更是不计其数,京城十月血流成河,哀鸿遍野。
就在此时,林淑仪的父亲,也就是皇后娘娘的舅舅,时任吏部侍郎的林聿闲,被人弹劾曾给逆贼江域写过一篇贺表,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