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死,他因着三朝老臣的地位,一跃成为了百官领袖,打着不结党的名义,笼络了无数自诩清流的门人,不结党三个字变成了大辰最大的笑话。
“臣不敢。”冯守源战战兢兢回答。
“陛下恕罪!”其余几人异口同声地请罪。
“别在这里一唱一和的演戏了,朕问你们,西北战事吃紧,李太主身负重伤,国库亏空,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朕即位起便有的,哪一件是朕废个后妃可以解决的?”齐策打断了几人的请罪,把一封奏折扔在冯守源面前:“这是甘肃巡抚八百里加急送来的第三封奏折了,你看看。”
冯守源不知所措的看向一旁的方承礼,去年陛下下旨赐婚定王与自己的小女儿冯知意,此后定王在西北领兵,为了防止陛下疑心自己与西北有所勾结,西北之事他是能不沾染就不沾染,如今陛下把甘肃巡抚的八百里加急扔给自己到底是何意?
一个年过半百,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的老臣颤巍巍捡起地上的奏疏,翻看着,大殿里只剩翻页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想看看如今这个老迈的内阁首辅要怎样安抚这么一个喜怒无常的年轻君王。
齐策同样也屏息凝神,直勾勾盯着眼前的老臣,乌黑的瞳仁如深渊吞噬了所有的光亮。
许久,方承礼终于开口道:“陛下,如今西北大军与羌戎激战正酣,虽小有战果,战况却依旧焦灼,仍需朝廷鼎力支持,李太主戍守边关十余年,驸马战死,一双儿女十几岁便领兵作战,可谓满门忠烈,如今大长公主旧疾复发,朝廷断不能置之不理。”
方承礼,字克忠,是个出了名的裱糊匠,遇事只求五分理,其余五分周旋人情事故,上次翁作新上奏请求追封太后,以正尊位,后来,齐策无视江太后,追封已故多年的王太后为端敬敏惠太后,恩赏翁作新,就是他的主意。
齐策本不喜欢这样的臣子,可是自他登基以来才发现,他竟成了唯一一个肯做事官。
而且这方承礼虽然小事爱和稀泥,却颇有文人风骨,当初江氏乱政,百官作诗吹捧江域为经天纬地第一人时,他断然辞官,隐居南阳山野,也是因为他无妻无子,孑然一身,江域才留了他一条老命。
后齐初亲政,清算江氏一族时,江域自陈一心为国,拒不认罪,方承礼白发苍苍自南阳驱车百里而来,与江域大辩一日,言辞振聋发聩,字字泣血,江域仰天长啸:“世人误我,知我者,唯南阳方公也!”后撞柱而死。
其后也是在方承礼的劝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