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璎珞转过头,风吹得她眼眶微红,却依旧坚定,“因为你值得,值得更好的。”
她太清楚杜乔的处境了,出身寻常,仕途全靠自己打拼,若是能高娶一位有背景的女子,有岳家亲族提携,定能弥补出身的不足,走得更远。
况且以他的秉性,做不出软饭硬吃的恶心事来。
哪怕少了几分情爱,但有人品,也算得上一桩好姻缘。
赵璎珞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我只会成为你的负累。”
杜乔猛地扭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像是在反驳,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你就很好,从来不是负累!”
赵璎珞终于提高了声音,积压在心底的情绪再也藏不住,“我是。
每次知道你有难处,我都恨自己不能在你身边!
每次看见朝中动向,我都恨不得散尽家财,为你打点铺路。
可我若真这么做了,你会开心吗?你会接受吗?”
杜乔哑口无言。
是啊,他不会接受。
他的清高,他的原则,注定他走不了捷径。
可转念一想,杜乔又觉得可笑。
直接拿女方的钱财是没脸面,难道接受岳家的资助,就体面了吗?
不过是中间多了婚姻这层遮羞布,多了几个男人从中周旋,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
赵璎珞的声音又软下来,带着无尽的疲惫,“太平县的名字好,百姓待你也好,它会是你的福地。”
一时的低谷不算什么,以杜乔的能力,总有时来运转的一天。
“你的抱负,你的理想,不该被儿女私情所累。
你想想伯母,她也到含饴弄孙的年纪,不该再为你的事操心。”
听到这儿,杜乔缓缓垂下头,声音低沉,“是我带累了母亲。”
赵璎珞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伯母一直以你为荣,她从没想过你带累她。”
杜乔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总有一日,我会让母亲得封诰命、凤冠霞帔。”
他和张法音是母子,这辈子都绑定在一起。
张法音能等,赵璎珞却赌不起了。
赵璎珞的指尖冰凉,她轻轻吸了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成全我吧,也成全你自己!”
杜乔的声音滞涩,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长安,你回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