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放大。
这里曾经是器械室,近些年刚被废弃。
在走到最后一个拐角时,他听见有人在哭,压抑地仿佛要将痛苦揉进骨骼。
出了一点小变故。
这里本该空无一人。
江酌霜觉得,比起大白天闹鬼,还是这人被自己最后那首技巧高超、情感充沛的《梦幻曲》感动了的可能性更大。
听见脚步声的瞬间,男人猛地转头看向江酌霜的方向,眼神里充满戒备与敌意。
紧接着,他眼神微愣。
像是看见不该出现在这的人。
刚从舞台上下来,江酌霜没来得及换衣服。
象牙白的青果领收腰西服勾勒腰身,内搭同色系珠光绸缎衬衫,肩膀上用碎钻缀出精致的霜花。
气氛好怪,得说点什么。
于是,江酌霜难得体贴一回,关心道:“你看起来很伤心,需要擦擦吗?”
朝思暮想的人猝不及防出现在眼前,卡斯帕靠在墙壁上,手足无措。
他精心准备的措辞都没用上,反而是狼狈不堪的一面又一次被剖开。
尽管江酌霜并没有认出他,但他依然觉得“卡斯帕”这个名字,似乎变得更加耻辱了。
卡斯帕没给出任何回应。
像是老式机器人被人拆掉了电池。
对于自己的听众,江酌霜向来是很宽容的。
他像看小狗似的笑了笑,用袋巾擦了擦卡斯帕眼角的眼泪,也没动对方的口罩。
江酌霜猜测,这人连哭的时候都不愿意摘下口罩,看起来非常抗拒露脸,或许是有疤?
卡斯帕喉咙发紧,屏住呼吸。
袖口蹭上墙灰,掌心也有一层薄汗。
江酌霜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半圈镶钻的戒指,他擦拭眼泪时,不规则的戒面划过卡斯帕的侧脸,有点疼。
卡斯帕心中的不甘,埋怨……
随着这轻飘飘的关切烟消云散。
江酌霜没有刻意装出关心的语气。
“其他人都走了,你为什么躲在这里哭?”
“我写了一首歌。”卡斯帕的声音很哑,“但是我写不出满意的曲调。”
他将自己写出的陈词滥调修修改改,最后也只是让它沦为众多庸常中的其中一种。
卡斯帕知道,江酌霜对有才华的人格外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