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玉微微垂眼:“阿耶胡说什么,勒石象山明明是太子哥的功绩。”
“呵呵…”魏征嘴角牵动了一下,笑得很讽刺。
“那齐王殿下在饶乐都督府查到的粮秣蹊跷呢?库莫奚、契丹人暗通高句丽之事呢?
陛下今日在公主府雷霆震怒,降魏王为鄂王,夺其幽州封地。玉儿你告诉阿耶,这背后当真没有你的手笔?你回长安不过一日,长安就被你搅得天翻地覆!”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重锤,敲在寂静的堂中。
裴氏抱着魏小婉刚走到门口,恰好听到魏征的训斥,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魏玄成,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儿立下开疆拓土的泼天大功,那是光耀门楣、彪炳史册的壮举。
陛下亲口嘉许,满朝称颂!怎么到了你嘴里,倒像是玉儿闯了塌天大祸似的?谁敢动他一根汗毛?你莫不是做谏官做得魔怔了,看谁都是心怀叵测?”
魏征猛地抬眼,目光如电射向裴氏,带着一股久居高位者的凛然威压:
“妇人见识!你懂什么,功高震主。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太子与玉儿一体,陛下心中难道没有半分猜忌?今日借粮秣之事贬黜魏王,看似雷霆手段,焉知不是陛下在敲山震虎?
玉儿锋芒太露,已将他自己置于炉火之上,成为各方势力的眼中钉。”
裴氏被魏征骤然爆发的威势,和话语中冰冷的现实所慑,一时脸色发白的看向儿子。
魏叔玉静静站着,迎着父亲灼灼的目光,只有一种近乎沉静的坦然。
“阿耶教训的是。”
他声音清晰平稳,“树大招风,孩儿自然明白。只是阿耶以为,退一步,便能海阔天空么?”
魏叔玉微微向前一步,目光坦然的看着老爹:
“吐蕃凶顽,高句丽觊觎,突厥残部死而不僵,更有无数暗处的豺狼环伺。
我大唐今日之煌煌气象,是陛下与无数将士一刀一枪、用血与骨堆出来的。
只是陛下沉迷万邦来朝,对异族的宽厚只会给后人带来灾难。眼前的库莫奚、契丹人、靺鞨人、突厥余孽勾结高句丽,不是最好的例子吗?”
“象山之上勒石,乃太子拓土千里之功绩。孩儿辅助太子哥,是为我大唐打下一个‘势’!
一个进可攻、退可守,俯视西陲、令诸夷胆寒的‘势’!此势若成,可保西疆数十年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