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满意地点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琉璃杯底重重顿在紫檀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好,那便依计而行。本王也会动用王府内库,并请母妃在宫中斡旋,调拨内帑银钱。此番,定要毕其功于一役。”
说得激动,他站起身意气风发,“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魏家小儿,还有那些等着看笑话的鼠辈们瞧瞧,这长安城究竟是谁的天下。来,共饮此杯,预祝吾等…盆满钵满。”
“敬殿下,盆满钵满!”
酒杯高举,琼浆摇曳,映照着六张因贪婪而亢奋的脸。
窗外,缺粮的恐慌仍在蔓延。
没人去想那烟尘之下,是否真的满载着粮食。更无人察觉,一张无形的、冰冷的巨网,已悄然收紧。
一场席卷长安的粮食风暴,在李泰与六大家的贪婪中,被推向了顶峰。
六大家族与魏王府,开始疯狂收购粮食。一车车满载着铜钱和绢帛的马车,如同嗜血的蝗群,扑向长安、洛阳乃至更远州郡收购粮食。
粮价在巨量资金的疯狂涌入下,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路狂飙!
十文…十二文……十五文!
当粮价冲破二十文一斗的天价时,整个长安仿佛都在颤抖。
普通的升斗小民,早已被粮价震得无比麻木,只能绝望地看着那令人眩晕的数字。
要说他们心底有多恐慌,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其实他们每家的存粮,将就着能用到来年的夏收。
六大家族和魏王府的库房,却像贪婪巨兽张开的嘴,源源不断地吞噬着高价购来的粮食。
“收!有多少收多少!”卢梭站在自家最大的库房门口,声嘶力竭地指挥着。
看着一袋袋印着各家徽记的粮食,被力夫扛进那深不见底的仓廪,似乎看见堆着的金山银山。
空气里弥漫着陈粮特有的霉味,但他深吸一口,只觉得那是世间最甜美的金钱味。
魏王府的银库,更如同开了闸的洪水,铜钱流水般泼洒出去。
李泰甚至亲自坐镇。看着账房先生笔下那不断累积的购粮数量,以及天文数字般的支出,非但没有丝毫心疼,反而有一种挥斥方遒的豪迈。
他仿佛已经看到,来年开春缺粮的恐慌达到顶点,那堆积如山的粮食便会化作一座真正的金山。
“魏叔玉?”
李泰偶尔想起让他咬牙切齿的名字,嘴角便勾起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