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美书推了一下眼镜,他蓦地笑了一声,眼底的阴鸷消失,转变为长辈看小辈惯有的温和友爱。
“徐栾,你的同学?”男人迈过门槛,站到房檐下,他将报纸也背到了身后。
徐栾看了眼江橘白,“我朋友。”
“我爸。”
江橘白脸上怡然自得的表情消失了大半,他马上就从自行车下来了,踢下站架,拽了拽衣服,“叔叔好。”
他没见过徐美书,只听人说过,也听吴青青夸过,夸得天花乱坠,天上地下仅有,可他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
原来长这样,年轻,儒雅,风度翩翩。
“进去坐坐?”徐美书邀请道。
徐栾看向江橘白。
“不了,”江橘白拒绝得跟干脆利落,“我妈等我回家吃饭,我先走了,改天吧。”
少年一看就家境不算很好,浑身上下除了那张脸以外,其他都泛着过时的旧色,使他看起来比初升太阳还要崭新的是他仿佛在蜜罐子里长大的自在无畏。
这点,徐栾就没有,大多数和他一般大的孩子都没有。
徐家父子俩看着江橘白重新骑上自行车,灵活地在院子拐了个弯,抄小路飞快驶出了他们的视野。
“徐栾。”徐美书的目光落在徐栾后背时,逐渐变得犀利,他走下台阶,“跟我过来。”
徐栾拎着书包,跟上他。
柚子本来趴在地上晒太阳,看见徐栾立刻爬起来,冲他摇着尾巴。
徐栾只是看了看它。
柚子咧开两排锋利的犬牙,朝徐美书狂吠了两声,链子被它拽得哗啦啦作响。
后院的一整栋仓库都闲置着,无人使用,冷清异常,灯泡还用的是最老式的那种,头发丝细的灯丝吃力地照亮地面,地面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鞋子踩上去,便是一个清晰的鞋印。
“听你妈说,这段时间你回来得都很晚?”徐美书展开报纸,扇开面前的灰尘。
他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要问。
站在高位的审判,能给人极大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徐栾跟在他后面,垂着眼,面无表情。
“在学校里复习。”
“复习?”徐美书脚步略停顿,又恢复如常,“你现在已经不需
要花太多时间在复习上了首都大学的保送你百分百没有问题我让你学的专业书进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