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在须弥也算是一处较为知名的墓葬地了。远离人群,通风向阳,还生长着许多须弥蔷薇,是一个风景很好的地方。
石竹轻轻拂拭过眼前的这块墓碑,干裂的纹理上隐约可以看见霞草两个字。但其他的字迹,好像都在自然的流逝下悄声匿迹了。
石竹抬眼望过这片山坡,四周插着的,都是这种小木碑。
她低头看向霞草的葬身地,低叹:“我原以为,我永远都无法面对这样的你。但没想到,还没几年,我好像也快放下了……”
女性低低的叹息透过风,不知道有没有传达到父母的葬身所,有没有人会去指责,怎么能放下呢……
“我们是低矮的花朵,我们是路边的繁星,我们多如牛毛,我们细如沙砾。但一季一季不断的盛放,也是我们向前的态度。”
“霞草,我有一天一定会忘记你的。一切由你开始,但一切将由我而终。”石竹眼神定定的望着那块凸起的小土坡,眼神坚决又无情。
毕竟,她不能去想。
要是她再努力一点点,再坚持一点点,直到草神收归祂的权柄,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沙沙,草叶擦过靴子的声音逐渐接近,最后在石竹背后不远处停下了。
那一瞬间,温热的眼泪好像被什么委屈挤压一般,涌出了眼眶,滴滴答答的从石竹的下巴滴落到面前的墓碑上,渗入了木头的缝隙里。
身后来的那人没有出声,石竹也没有回头。
但是尽管石竹把抽泣声压得很低微,但在这种人迹罕至只有风声的地方,还是好像如丝缠绕在耳畔一般。
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更或者一两小时。石竹分不清到底过去了多久,她的情绪这才平复下来。
她感觉眼圈周围滚烫热辣,不用想都知道应该已经红肿了起来,嗓子中也好像有什么在堵着一样,张口艰难。
石竹背对着身后的人,嗓音低哑带着很重的鼻声问道:“你怎么上来了?”
“嗯……大抵是觉得今天天气很好,我也想来看看我爷爷吧。”艾尔海森冷静的声音回复道。
石竹侧过一点头,余光打量着身后的他。果然看见他停在一块老旧的墓碑前,手指搭在其上。而那块墓碑,上面甚至已经开始长起了蘑菇与青苔。
石竹知道艾尔海森的爷爷,那是在他少年时期便逝去的唯一的亲人,也是她在教令院喜欢上他之后拐弯抹角打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