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石台上有滚落声响起。 张远将长刀收回,手掌轻擦干净其上血迹,然后双手捧着刀,走回木架,将刀放回原位。 “试炼,过了……” 他低语一声,然后面色胀红到青紫,整个人站立不住,直接瘫倒在地。 迷糊之间,张远感觉自己被人拖着离开刑台。 他还听到似乎有人说这是张振的弟弟,倒是敢杀人。 他听到银锭碰撞的声音,感觉几个银锭塞进胸口的衣兜。 他听到了孙泽的声音,问“给这小子寻的清倌人可安排好了”。 他还听到张全武说“小娘,人给你送回来了,你看顾好”。 他能感觉有温热的水在自己的头脸之间一遍遍擦拭,感觉到温润的手在自己胸腹间一次次的轻抚。 他听到了低低的呢喃。 但他睁不开眼。 他只能看到眼前有一个大大的血团,赤红的血团不断动荡。 血团炸裂开,一个持着长刀的瘦高武者眼神凶狠的向他冲来。 胡金仁。 那个被他斩杀的胡金仁。 那个杀人十六,奸淫五人,毁家绝户,劫财抛尸的胡金仁。 这个人该死。 张远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手中不知从何处来的刀,迎着胡金仁一刀斩去。 胡金仁被一刀斩成两半,化为一个血珠子悬浮。 张远的眼前,一幕幕画面出现。 七八岁的孩童习武。 十七八岁的少年杀人。 二十多岁的四处逃窜。 三十多岁,成为山匪。 杀人,劫道,作恶。 一道璀璨刀光,终结了这一切。 画面终止。 一颗血珠灌注在张远身上。 他只觉这一刹那,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 满身赤热。 原本武道隐元境中期的修为在不断翻涌之中,向着隐元后期稳稳迈进。 可修为的提升太慢,身上暴涨的气血力量根本无法压制。 他的身躯似乎要被烈火灼烧干净。 “小郎,你怎么了?” “小郎。” “小郎。” 张远听到一道轻柔又焦急的声音在呼唤。 张远紧闭的眼睛睁开。 眼前的面孔挂着泪珠,眉眼间带着惊喜:“小郎你醒了——” 张远盯着眼前的面容,双目之中似乎有火焰涌动。 他的口中发出嘶哑的声音。 “骑上来。” …… …… 张远是东方泛白时候醒的。 伸手轻轻给睡熟的小娘盖上薄被,他站起身,悄然走出厢房。 昨日大半日加上一晚癫狂,可给小娘累惨了。 这小娘就是张全武他们为他寻的清倌人。 如果他张远没有通过皂衣卫试炼,没有资格成为皂衣卫,那往后就跟小娘安稳过日子,张全武他们也算给了殉职的大哥一个交待。 好在,张远通过试炼,现在有资格成为皂衣卫了。 站在小院之中,感受身躯之中奔流如涌潮一般的气血,张远面上露出狂喜。 隐元中期圆满,差一步就能踏入隐元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