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回住处的。
她推开屋门又匆匆关上,转身背靠门框喘着气,心口处跳动得厉害。
深月已经整理完回自己屋休息了,屋里只有一芯烛火在灯罩里静静燃烧,暖黄光线衬得四周格外静谧。
她闭上眼想要平复气息,方才发生的事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晏返屋中的那股寒梅香气似乎带着不属于她的温度幽幽地萦绕身侧。
僵立片刻后,林雪意长呼出一口气,走到了妆镜台前坐下。她轻抬起眼睫往微黄的铜镜中看去,镜子里映出的姣好面容竟有点陌生。
精致五官一如既往,但此时面庞却因为羞恼而染上绯红,与往日里脸色微白的样子大相径庭,耳尖更是红得像是要滴血。
大寒之夜,屋外的寒意在屋中也沉积起来,林雪意却只觉得浑身发烫。
她轻轻抽开斗篷系着的绳结,莹白手指翻开颈侧的柔软狐毛,底下便露出雪颈上同样已经染成粉色的肌肤,以及其上一道突兀的红痕。
望见镜中自己颈子上的印子,林雪意轻轻咬住唇瓣,垂下了眸光。
黑暗中落在颈侧的温热触感似乎在她心里扎了根,她越是想要忘记,那唇齿碰触肌肤留下的温润和刺痛越是在她心头撩拨。
晏返竟然咬了她!
事情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林雪意努力想要理清思绪,但脑袋里却是一团乱麻。
她自小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相信万事皆有因,世人行事皆有动机,但是她眼下却看不清晏返的因果。
她也同样不明白,明明自己心有疑虑,为何在对上他那双眼睛后,竟忘了要出言询问。
一念至此,林雪意便生出微微的恼。
从小就有人告诉她不要轻信他人,她却还是对这个惯会游戏花丛的二世祖卸下了防备。
这些日子他待她颇为诚挚,甚至不顾安危帮助她,她竟是忘了,他原先在京城里花天酒地头号纨绔的名头。
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因果,他就是登徒浪子,处心积虑接近她,让她放下警惕,不过就是为了戏耍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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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翻出鱼肚白的时候,墨云如常推开晏返房间的门。
床上的人似乎睡得极浅。
木门发出的幽微声响让他的眼皮动了动,而后眼睑缓缓掀开,露出一双沉黑如墨的眼眸。
散在周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