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林雪意笑着应到,却没就此停下来,“我相信刘兄是真心认为我有过人之处,但我听了却心中不悦。都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我恐这话遭人曲解,可否请刘兄不要再如此议论我了?”
林雪意话中字字都无指责之意,只是在说自己不喜欢这番话,似乎没有刻意为难刘评,甚至还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可刘评却觉得这比破口大骂更加戳他心肺,暗中出了一身冷汗,连声道:“是我一时失言,让林小御史见笑了。”
看热闹的另外几人不免都有些尴尬,正想找个借口散去,外头就传来了司礼监内侍宣林雪意接旨的声音。
众人闻声匆匆赶到外院,见到来人都吃了一惊——来宣旨的竟然是御前的吴公公。
吴公公乃是晋帝面前的红人,据说他自幼时就在晋帝身侧服侍,平日里照顾晋帝饮食起居,轻易不会出宫,怎么一道给小御史的圣旨还劳驾他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夫褒有德,赏至材,先圣之制,古今通谊也。今有监察御史林氏雪意,聪慧敏捷,颖悟绝伦,忠正明德,怀瑾握瑜,颇承其父之遗风,朕甚嘉之。其加封林氏掌印监察御史,赐调兵令,择日行监察之责,代天子巡狩梁州,纠察百官。钦此!”
这诏书宣读下来,在场众人反应各异。
如孙主簿和任职已有些时日的监察御史等人,在惊讶之余都面露赞赏之色,而方才还在明嘲暗讽的赵达、刘评之流只觉得无地自容,灰溜溜的只想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
要知道,御史台的十三道监察御史,并非人人掌印,有印者人称掌道,而一般御史则称协道。凡监察御史出行,大事奏报,小事立断,而掌印监察御史的职权显然更高,从晋帝赐给林雪意调兵令这件事上就可见一斑。
林雪意则是有些吃惊。
虽说她在孙主簿处核验身份时,就已经借用纸笔写了一道折子,遣人送进宫里去了,却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接到圣旨。而且看晋帝的意思,是要她尽快出巡梁州,足见这个案子非同小可。
“林御史,接旨吧。”
吴公公眼角含笑地将圣旨交到她手上,又从旁拿起一块雕有晋朝图腾的令牌,笑道:“还有这令牌,可是小心拿好了。老身还有事,这就回宫了。”
“多谢公公,我送您。请。”林雪意道。
“请。”吴公公点点头。他昨日在金殿上见过林雪意,对她为人很是满意,看她的目光也越发慈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