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几句,安知鹿也不说话,只是扬了扬酒杯,敬了个酒,接着便自顾自的吃喝,让这群人心里头自己琢磨去了。
赵德言等人都有些发僵,过了片刻,都是默默的吃喝。
各个人悟性不同,但落在牵扯到自己身家性命,这段时间日夜思索的事情上面,每个人都会多出几分平时没有的悟性。
安知鹿说自己是个粗人,但这些话却是说得巧妙得很。
这分明就是说的太子造反的事情。
太子要造反若是能成,他们这些人便是开国元勋,一个个将来都是顶级的权贵,但若是不成,那应该就是个满门抄斩。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既保留着能够成为顶级权贵的可能性,又有条后路,万一太子造反不成,有人能够跳出来说,其实这些人是和我一路的,并非太子的党羽?而且这人还要足够分量,说出来的话还要让皇帝和长安的那些官员相信。
赵德言味同嚼蜡一般嚼着羊肉。
这种暗示听是听明白了,安知鹿为何能这么说,他也心知肚明。
皇帝和那些门阀将他在盐铁转运使的位置上放上一放,便是要看看太子的态度,若是太子起兵,那长安方面新的任命就会马上下达,必定是要让这人掌兵权的。
这人现在的身份就特别微妙。
既是长安用来挑拨太子的棋子,却又能和太子暗中达成一定的协定,若是太子起兵,那他到时候不管是真是假,又会被长安方面任命执掌扬州这一带的军权,行讨逆之事。
这人最后到底能走到哪一步不好说,但现在看着安知鹿喝酒吃肉的样子,赵德言却隐隐有种感觉,恐怕太子不成,倒台的时候,这人都不会倒。
只是这种时候,跳出来第一个表态却似乎不妥。
安知鹿却一点不着急。
连吃两大碗羊肉之后,他才看着盐铁巡院兵曹马汉升问道,“马兵曹,如果扬州兵乱,咱们在场这么多人加起来,现在能调动的有多少军力?”
马汉升深吸了一口气,按照他对安知鹿这些时日的了解,安知鹿不会不清楚这些,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巡盐察院署驻有精锐巡院兵六百,含弩手两百人、骑兵百余人,三处码头,扬子津、斗门、平山驿各驻兵三百,合计九百人,配备有战船三十艘。江都盐仓驻兵四百人,白沙盐仓驻兵三百人,合计七百。漕运水军两百,配备楼船五艘,蒙冲船二十艘。”
“两千几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