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凉?他捧起她的手,又搓又哈气,可无论他如何搓揉,手掌的热量都无法渗透进她的皮肤,就像试图捂化一块千年寒冰,只是徒劳。
他又慌了神。
管小安看在眼里,只觉无奈,在一旁耐心地劝:“吴老师,你也不能这么心急啊。易伍福大命大,能够活下来已经是生命的奇迹了。这刚刚从ICU转出来才几天?从深度昏迷到完全清醒也是需要时间的嘛。”
“不!是她自己不想醒。我知道的,她怨我了,小伍她怨我了。”吴明景埋头啜泣,“我是个混蛋。”
“你别多想,这和你没关系。况且现在想这些也是于事无补。我过来就是为了给你换个班,你回家去好好睡一觉。守了这么多天,饭也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睡,铁人都要倒了!再说了,就算你继续这样每分每秒地盯着她,难道就能把她盯醒了?又不是睡美人。”
管小安打心眼里佩服吴明景的护理能力。他没请护工,生怕别人照料得不够耐心细致,所以什么事都自己来。每天给易伍打水,擦洗,换衣,两小时翻一次身,穿戴压力袜,按摩腿部肌肉,像照顾小孩子一样把角角落落都留意了个遍。
病人的体面,其实都是家属给的。比如现在看易伍,还是那张美丽白皙的脸,除了消瘦了点儿和往日没有什么太大变化,真跟个睡美人儿似的。从上到下干干净净,连手指甲脚趾甲都修剪得整整齐齐。谁又能想到她在床上已经躺了这么久?
管小安自己是女生,又是个医生,假设让她来照顾易伍,她自然也是心甘情愿。但是她自认做不到像吴明景这样细心周到。吴明景在护理前问了她很多问题,怎么不生褥疮,怎么让易伍感到舒适,然后把要点一一详尽地输入备忘录里。
肯花这份心思去做事,又有什么会做不好呢?
管小安撇了撇嘴,对着这尊望妻石继续劝:“她脱离了危险期,医生也说各项体征都不错,你真的不用像个盯妻狂魔一样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的。等她好了,你又倒了,难道让她从病床上爬起来再来照顾你?”
吴明景只一动不动地拉着易伍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捂着:“我不累。”
“那她要这么躺一辈子呢?”
“那我就守她一辈子。”说完,他又把被角往里掖了掖。
管小安无语:“那你最起码去把手上的伤处理一下吧?我是医生,这你总得听我的。她发一次惊厥,你就给她咬一次,到时候给你指骨咬断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