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张口,前方突然传来男人清晰又冷冽的声音:
“因为我,就是在那间寺庙,长大的。”
“在寺庙长大?怎么可能,你妈妈不是.......”话说到一半,易伍突然打住。她想起,公开渠道里,根本查不到任何和吴明景父亲有关的信息。
脑海里蹦出了最有可能的解释。吴映之,那位已经香消玉殒的美人,在事业巅峰期突然意外怀孕。为了不影响事业发展,只能偷偷把孩子放到寺庙里寄养。
吴明景这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她。双手插兜,神情漠然。
月光下,他的轮廓被勾勒得如同美神临凡。
“我不知道易老师是怎么定义家的。如果是指,有家人存在的地方。那么,我可能,从来就没有过那种东西。”
她的心,在漆黑的夜里,被突地拧了一下。
家是物理上的概念吗?易伍觉得不是。家,应该是心灵的依归,是不论航行多久回头就能看到的灯塔,也是无尽下坠后偶然发现的身下软垫。
这些年,对于现实她总有一种悬浮感,好似烂木飘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海,往前往后怎么都靠不了岸。
可曾经,她也有过对于“家”的执念,虽然那是一个只有妈妈的地方。
*
离开燕城的最后一天,也是差点被咸猪手侵犯的那天上午,她去了趟瑞康精神病医院。
高级病房内,冰冷的白炽灯整日亮着。
医院是上市企业,内部装饰其实既不灰暗也不沉闷,只是作为亲属迈入其中,压抑总无孔不入,像厚重云层笼罩的浓影。
房间里的中年女人正在发疯,把手边所有能扔的东西奋力砸向墙壁。
女人的余光从玻璃窗里瞟到她,下一秒如同饿极了的狮子直冲过来,疯狂扭动门锁,低声嘶吼:“狗东西把你妈关这里,真白养你了!让我回家,放我出去!”
易伍站在门口,冷静地听着警铃大作,看到护士们急匆匆地赶来,将镇定剂注入女人的血管。
女人很快被放倒,平躺在病床上了无生气,身上五花八门的输液管和监测仪器织成了一张无言的网。
病痛的煎熬让她眼神呆滞,形容枯槁,年轻时那清丽的面容早已荡然无存。
在这里,她不是华声集团的董事长夫人,也不是易伍的母亲谷佳慧,而是护士口里令人头疼的三房402。
不听指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