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了这七天都没有出过的门,一抬脚,满地泥泞,把脚缩回来,退堂鼓在心中渐渐打响。
要不就算……
“里正?你要出门?”外面路过一个蓑衣客。
他腰上别了一把柴刀,刀把上挂了一只酒壶,叫她“里正”。
新的设定在孟知尧脑中刷新,原来这也算不上真正的荒郊野岭,她也不能做真的法外狂徒。
非但如此,她还是这个村子的里正,别看她年纪轻,还是女儿身,这个村子就是这么特立独行,里正都是世袭的,而村里管事的是另有一群人。
有一股淡淡的君主立宪的味道。
会出现这种虚君共和的风味,源于该村的历史——
在很久很久以前,孟家的祖先是武将世家,祖先率领三十六死士隐居于此,这些村民,就是孟家死士的后代。
孟家在这漫长的岁月中,演变出两支,一支离开了村子,另一支活到现在,就剩孟知尧一根独苗。
她,成了村里唯一的吉祥物。
而留在村里的这些死士的后代,依旧对她忠诚。
眼前这个人,是山下的木匠,陈二叔。
“嗯,我要出门,但路太烂,有车吗?”孟知尧一张口,就是吉祥物本身。
陈二叔爽快点头:“等着!”
他走了,冬鞋上裹满泥块,目测超过半斤。
车很快就来了,在孟知尧家往前的空地掉头,停在她门口:“里正,要去哪?”
孟知尧上了驴车:“我去县城。”
“去县城?”山高路远,去县城都是办大事的,陈二叔关切问道,“出什么事了?”
她坐在稻草上,手里揪着一块纸团:“在家里发现了一块金矿石,闲来无事,炼个金。”
闲来无事,犯个法。
陈二叔驱车下山,悠悠然夸赞:“里正,好胆色。”
从半山腰到山下快一分钟,山下路口堵了,人头攒动,聚众滋事。
陈二叔控住毛驴,拉过一个乡邻:“孟老大,你们干什么在这里堵着,里面在吵闹什么?”
孟老大转身时眼里还夹着不忿,看见陈二叔和孟知尧:“老二,里正,你们来了?县里来了一伙人,说是齐姑娘的亲戚,约了说亲宴,要劝她回家。”
陈二叔不明就里:“那有什么好堵的?你们看热闹就看,我看到陈大姐都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