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四周。
银筝扶着陆?下轿,陆?蒙着盖头,什么也瞧不见,只感觉有人将同心结牵巾塞进自己手中。
裴云?拿着牵巾另一头,似是察觉出她紧张,轻轻扯了扯牵巾一头,陆?顿了顿,也扯了一下,算作知晓。他便低声一笑,带着她过了门前的跨鞍与蓦草,寓意“平平安安”。
四处便响起哄闹叫好声,殿帅府的禁卫们声音尤其洪亮。虽然这位陆医官最后竟然嫁给了自家顶头上司这件事的确惹人沮丧,但后来禁卫们一想,至少大人折在陆医官手中,将来再有来殿帅府的姑娘,至少不会瞧得上一个有妇之夫,如此一来,他们就有机会了,何尝不是另一种圆满?
因此,还是祝福就好。
裴云姝把宝珠交到萧逐风手里,自己带着二人走到厅前,陆?与裴云?脸面对面,俯身参拜三下,亲礼既成。
从头至尾,陆?都紧紧攥着守着同心结牵巾,销金盖头遮蔽一切,外头又太过嘈杂,也不知是何情况。从前在在常武县、在苏南、在西街,她瞧过许多人成亲,但轮到自己时,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要做怎么做。
礼成那一刻,四周响起喝彩欢呼,有看热闹的宾客起哄要裴云?挑盖头,被看一眼后吓得一个激灵噤声,再也不敢多言。
于是二人被簇拥着进了新房内。
进新房内亦有一堆流程,裴云姝特意请来夫妻恩爱的妇人们将金钱彩果散掷,谓之“撒帐”。裴云?与陆?则在人帮忙下,各剪一绺长发绾在一起。
裴云姝笑道:“侬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做同心结。”
“结发同心,绾合髻!”
段小宴的声音从门后挤过来:“快,现在该喝交杯酒了吧!怎么成亲如此复杂。”
他今日也特意换了身枣红锦衣,一派少年天真,方才成亲礼的时候就数他声音最大。裴云?看他一眼,不过或许人多,这一眼便很没有威慑力,段小宴催促:“快呀,还等什么?”
裴云姝便笑,一面推裴云?:“阿?,是该喝合卺酒了。”
裴云?看向眼前人。
陆?坐在榻边,头上盖着盖头,是平日不曾见过的乖巧,她今日从头至尾都很平静,若非刚才跨门槛时候差点摔了一跤,还真差点瞧不出一点紧张模样。
他便提起酒壶,用两只银盏盛满,银盏亦用彩结相连,拿起一只,将另一盏轻轻放到陆?手中,轻声提醒:“拿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