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从台阶上来时,外头日头正好。
这人瞳色涣散,显然已经不行了。
萧逐风“嗯”了一声,仍站在门口,没有离开。
陆曈垂眸:“大人谬赞,陆曈愧不敢当。”
“她才回去,想来很忙,晚点吧。我也有公务要处理。”
难怪当初昭宁公夫人拒绝亲事。
“好一个命由我作福自己求。”
他扫过地上奄奄一息的人,“拖回去。”又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陆曈:“忙了这么久,陆医官也辛苦了,留下来喝杯茶再走。”
袅袅茶汤蒸起的白雾后,严胥阴沉的眼高深莫测地盯着她。
对裴云暎本人来说,不算件好事。
身侧绿衣官服男子听从陆曈的话,为她打来干净热水,严胥坐在暗室墙角边的椅子上,冷冷盯着她动作。
裴云暎回过神,哂道:“岂止冷静。”
她微笑:“侥幸而已。”
以乌梅、葛根,紫苏和水煎煮,夏日清爽消暑,酸甜可口,是段小宴的最爱。
这话反驳得大胆,绿衣下属也忍不住看了陆曈一眼。
严胥紧紧盯着陆曈脸色,慢慢吐出三个字。
严胥也瞧见她神色的变化。
“三个时辰。”
就在她脚边不远处,整整齐齐躺着五六具尸体,以白布蒙盖,白布渗满斑斑血迹,隐隐能窥见布下破碎扭曲人体,散发出一股寂然死意。
陆曈低头,茶水已不再像方才般冒出热气,温凉得刚好。
说是具身体,却也并不实际,这人还活着,然而只有半具身体,自腰间腿根以下被齐齐斩断,却又没有得到好好医治,浑身像是从血桶里捞出来般,看不清一块好肉。
沉默片刻,陆曈淡声开口:“命由我作,福自己求。下官出身卑贱,唯有尽心钻研医术,才能得贵人入眼。让大人见笑。”
“从前听说翰林医官院新进医官使医术精湛,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他开口,打破屋中沉默。
没有了方才地牢的昏暗,对方五官显得更加清晰,男人眼角那道长疤在日头下格外狰狞,似乎只差一毫就要划过眼睛。
裴云暎回来时,萧逐风正在倒壶里的冰糖梅苏饮。
醒了。
萧逐风倒了一盏,喝一口后皱起眉:“怎么这么甜?段小宴放了多少糖?”
萧逐风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