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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览会闭幕的那日, 北京的气温升到二十四度,红杏枝斜,春风吹起一地穗状的杨花。
孟葭在家休息了两天, 到下午, 趁风和日丽, 拿了实习报告去盖章。
其实可以不用去, 钟漱石说给她带回来, 但孟葭不肯。
她歪在他的身上说,“你拿去给万主任,不就暴露了我们的关系吗?我怕别人非议你。”
钟漱石撑着头笑了下, 垂眸看她, “我们家小孟,那么在乎我的名声啊?”
在乎。你的所有,我都在乎。
所以才不想你为了我,掀了钟家的屋顶, 成个不折不扣的混账。
孟葭在心里这么回答。
但满室夜色鸿蒙, 灯影幢幢里,她拿着腔调说,“我是怕连累我,明明我靠实力考上的,被说成走后门。多冤呐。”
钟漱石摇头,“好, 别让我带累了你, 自己去。”
孟葭是提前打了招呼的, 正碰上万主任在,她把报告推过去,“已经拿给钟总签过字了。”
万主任看了一眼, 给她点了用印审批流程,“小孟,真不打算留下啊?”
话里有几分惜才爱才的不舍。
孟葭笑着说,“谢谢万主任,但我还是更适合单纯干翻译这行,行政做不来的。”
她没有讲她过两天,就要去翻译司复试。
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孟葭从来都不拿到口头上宣扬,这是钟漱石教她的。
但万主任不是第一天上班,听得出来她没点透的话音。
那必定是有更理想的去处可供选择。
他盖了章,“祝你毕业和工作都顺利。”
孟葭拿着她的报告,说谢谢,她想了想,还是去了趟十七楼。
这两个月里,她来来回回,走过这条走廊很多遍。也见过了钟漱石很多种样子。
看过他手撑在桌上,架着副眼镜,握一支钢笔写材料。
他有时也会站在窗边,端一杯茶,望着底下的静风庭柳,出上半天神。
孟葭想,她要一帧帧刻在心里,胶片一样,影印在她的脑海深处。
在命运下一次,莽撞的、不留情面的将他们分开之前,她要记住这些。也许不会久。
孟维钧已经不止一次给她打电话。
她只接了一回。孟葭说,“您有什么吩咐吗?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