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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的话, 遇事就不要自作主张,我会安排,好吗?”
钟漱石心里一热, 低下头去, 蹭了两下她的脸。
孟葭只知点头, 她完全不了解他的担心, 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刚入夜的时候, 孟葭头晕脑胀,这会儿洗完澡,躺在床上倒不困了。
卧室灯火通明, 她拿了本法语诗集, 头枕在钟漱石肚子上看,偶尔念两句给他听。
钟漱石喝了几杯酒,困倦的阖着眼皮,还要打叠着精神细品。
孟葭念完一篇, 又津津有味的问他有没有看过《沉思集》, 法国作家拉马丁写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很轻的嗯了一声,尾音略微上扬,“什么丁?”
孟葭噗得笑出来,合上书,起身放在了床头, 拧灭台灯, “您还是睡觉吧。”
一片漆黑里, 钟漱石的气息,带着青翠的山果香覆上来,他鼻尖抵着她, “不是故意的,我明天再和你讨论,今儿太累了。”
孟葭被紧摁在他的胸前,她说,“又不怪你,我都没发现你这么困了。”
钟漱石已经快睡着,但还是坚持说,“要讨论的。”
她不懂,甚至觉得好奇,“为什么呀?”
也不是非在晚上讨论一个故去多年的诗人不可。
他倒是坦诚,一个字一个字说很慢,“不能让非常小资的孟翻译觉得,我老人家没情调,一转头就去跟别的小年轻讨论。”
孟葭在心里喊了句天。这叫一个千回百转,他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她去捏他的脸,笑着说,“我说钟总,你心思也太密了。”
钟漱石攥住了她的手,“不密不行,要不然娶不上媳妇儿。”
孟葭越来越发现,他现在很爱讲结婚生子,这些不切实际的事了。
她也只敢在心里想一想,将来有了孩子会像谁,取什么名字好,他们到了六十岁,会是什么样。
但对着钟漱石,却是一句相关的话都说不出,是怕他为难。
她从回到他身边,就一直在和心里的贪念对抗,试图控制住自己的一颗嗔心,不愿反过头来受它的支使。
孟葭很怕这一生中,会反复不断的掉进同一个陷阱,就是错把无当成有。
她陪着钟先生,坦坦荡荡和他站在一起,但并不强求,非要一个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