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慢慢暴露出自己不完美的一面,半夜时,这些家具会动,他们会诡异变换队形,好像是活的。
活的,黄雅若一直觉得这个房子是活的。
从那天起,黄雅若就快疯了,她千方百计地想把家具恢复原位,但每天醒来,这些家具都有自己的意愿。
它们不因为黄雅若而改变。
最后她终于搬家了,她抛弃了这个房子,花费了大半辈子的积蓄,花费了无法计量的心血,曾经寄托了她对生活所有美好的想象。
她不要了。
但她放弃了房子,房子却没有放过她,在她搬家后,房子再次跟过来,它在半夜的时候发出拳击一样的异动吸引黄雅若的注意力。
它很愤怒,像是个被抛弃的小孩。
它在半夜中,深深呼唤她。
妈妈——
妈妈妈妈妈妈——
简直就像是噩梦。
黄雅若没有办法,她只能走回自己家,然后她在房子里找到了另外一个空间,房子内部还有一个房子。
她就像是一只蜗牛,从她买房的那一刻起就背上了沉重的壳。
不论走到哪儿,这栋房子都会跟到哪儿。
妈妈,我饿了。
房子说,它饿了,它想吃饭。
黄雅若没有生过孩子,但这一声妈妈绝对是惩罚,她成了一个房子的母亲。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房子和人的关系,变成了母亲和孩子的关系。
“我能怎么办呢?”黄雅若说:“它在求我,它好饿啊。”
所以黄雅若只能去帮忙解决每一个受害者。
房子吃饱之后就不会发出噪音,它会安静好几天,温顺地像一个普普通通的房子。
房奴。
祝宁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她从未觉得房奴这个词语这么贴切过。
蜗牛走到哪儿都背着自己的房子,因此他们行动迟缓,无法走远。
而人穷尽一生买了一套自己的房子,从此就被房子禁锢,成为房子的奴隶。
在祝宁那个时代,房奴和房子之间的关系是贷款关系,到了废土时代,成了畸形的母子关系。
房子就像是个永远在索取的孩子。
“视频是你发布的?”祝宁问。
“不是,”黄雅若猛地摇头,“它、它在模仿我。”
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