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好像……很粘稠。
空气不是透明的,如果说正常的空气像是一股清水,现在她像是走进了一碗白米粥。
有头盔的作用下都有点呼吸不畅。
四周都是镜子。
不像舞蹈室那种大片的整面墙镜子,而是一小块不规则的镜片拼接而成。
镜子中倒映了无数个刘年年,也倒映了无数个店老板。
好像把一切都切割重组了,把刘年年的东西切下来放在老板身上,再把老板贴在刘年年身上。
他们逐渐融为一体。
重复的精神污染。
刘年年一个财阀千金平时鞋底都没脏过,眼前的景象差点脏了她的眼。
刘年年甚至不知道眼睛往哪儿瞥,多看一眼就多消耗精神值,她紧盯着自己的靴子尖。
呼吸,刘年年,冷静点呼吸。
她来之前查过资料,只要杀了污染源,污染区域会自然瓦解。
店老板明显就是污染源,他现在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连他的员工都能从他身上割肉下来,想杀他应该没那么难。
深呼吸,刘年年拿起枪。
病床边有两台仪器,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些小字。
刘年年家里有些项目就是医疗相关的,她能读得懂检测仪。
仪器上的数字没有丝毫波动,这是个……死人?
老板已经死了?
等等,污染物本身算死的还是算活的?
要不试着杀了他?万一赌对了呢?
她跟祝宁就能离开了。
刘年年感觉到自己精神值正在急速下降。
脑子都不太清晰了,只能凭借本能行事,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老板。
杀了老板,杀了老板,杀了老板……
突然,刘年年感觉到一只黑色的手拍在她左肩膀上。
她一个激灵,感觉浑身毛都炸了,她拿枪的手控制不住地哆嗦。
“刘年年?”
是祝宁,她听到祝宁的声音都快哭了。
这辈子都没这么想见到一个人。
真的是祝宁,祝宁刚从楼上跳下来,刘年年惊魂未定声音还在哆嗦,“那些污染物死了?”
“暂时。”祝宁说。
污染源不死,那些污染物也死不了,他们还能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