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庆贺艾德蒙再临英主,”诺福克伯爵漠然地合上素描本,“审讯在即,女王陛下恐怕暂时没有空闲理会我们,查德,你去准备新王登位的贡礼。”
仿佛见到王庭里血流遍地的景象,伯爵的脸部线条在夜色中冷硬起来。
“告诉里奥,让他把梦湖的文件资料收拾整齐——来自王都的行政官必然会在秋季抵达梦湖,要是再出纰漏,谁也保不住他。”
管家悄无声息地离开。
重归寂静的深夜,狐狸伯爵看着素描本壳上的钩状商标沉默不语。如同希丽萨女王浮现出的锋利微笑,数日以来的柔软和悸动被严丝合缝地掩盖在暗流之下。
月光冷淡地照着砖石。
……
站在唯一能被月光照到的地方,希丽萨女王轻蔑地看向牢狱中的囚犯。
“戴茜夫人,”女王语调柔和,“很抱歉,您的孩子被弓箭重伤,而医生已经宣判了他的死亡。”
她的王冠在月色中闪烁起冷光,“死者怎么能承担得起公爵的荣耀,因此我决定收回原有的敕封,仅以平民礼仪让他下葬。”
身着华裙的夫人目眦欲裂。“你怎么敢!”她死死抓住囚室的铁栏,“卑鄙无耻,窃取王位的盗贼!希丽萨,难道你没有看到继位的诏书,难道你敢公然违抗国王的意志?!”
挥退近侍的手,女王堪称愉快地观赏政敌扭曲的表情。
“国王的意志,”希丽萨和颜悦色,“然而现在的艾德蒙只有一位女王。戴茜夫人,看来您已经被这间石头屋子折磨到神志不清。”
“不妨瞧瞧我手里的权杖,”希丽萨居高临下,“假如我处在您的境地,我会接受现实,然后祈求胜利者高抬贵手,留下您小儿子的性命。”
戴茜咬牙切齿,“希丽萨,贵族们会让你受到惩罚,你这没教养的孤女,以为凭着几支军队就能坐稳王位?”
她状若癫狂:“我诅咒你死于叛乱!对着勋贵下手,你早晚会尝到反噬的滋味!”
“是吗?”女王微笑,“‘对着勋贵下手’,戴茜夫人,不过是给旧王做了几年情妇而已,你竟张狂到认为所有贵族都是你的盟友?”
“譬如诺福克,”希丽萨姿态优雅,“作为女王忠诚的友人,他值得以公爵之位封赏。”
……
王城的争斗并没有在梦湖卷起太大的风浪,渐浓的秋意中,莉莉安仍旧按部就班地经营着自